,頭髮都花半了大半,背也有些彎。
許是多年沒有人要求在這個小鎮落籍,鎮長聽說我願意留下,居然欣喜不已,立即便答應下來。
“阿爹,我聽說新來了一個年輕的大夫……”只聽得咚咚的腳步聲,一個清脆爽朗的女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頭一看,是一名年不過二八的豆蔻少女挽著裙腳正氣喘吁吁的踏進屋來。
“阿其,莽撞!”村長嗔怪道,臉上卻不見絲毫不悅,顯然是愛極了這個女兒。
阿其的眼睛很亮,臉頰因為跑得太快而微紅。
我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頓時恍然大悟,她便是之前在河埠旁浣衣的姑娘。
第88章
“悠哥哥,你從京城來?”阿其的雙手撐住下巴,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我沉思了一下:“算是經過吧。”
“為什麼要留在我們這個窮地方呢?”阿其的臉上有著憧憬:“我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我失笑,這個少女和以前的我很象,盼望著能夠走出自已頭頂的天空,但又怎麼知道外面的辛酸冷暖。
“這裡很美。”我答道,伸手將臨河的花窗撐起:“我願意在這裡住一輩子。”
“悠哥哥,你成家了麼?”阿其的聲音比平常小了許多,我聽了一愣。
我回頭看了一眼,阿其的眼睛依舊很亮,沒有羞澀,但臉頰有些紅,我頓時明白過來:“成家了。”
阿其沮喪的跨下肩,可愛的唇微微撅了起來:“那你的娘子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
我眼前晃過燕南雪,晃過嚴青,又晃過柳盈,不由得搖頭:“他死了。”
阿其頓時又高興起來:“那……悠哥哥會續絃麼?”
我低頭檢查藥櫃裡的各類草藥,頭也不回道:“不會。”
“這樣啊……”阿其的聲音有些失落,但我知道,她不見得就是怎樣喜歡我。
在這個水鄉女子面前,我這個外來人,相貌堂堂,有著無限的神秘感,還懂得醫術,對於一個想飛出弄堂的年輕女孩來
說,極容易產生仰慕的心理。
“阿其~”河道里遠遠的傳來呼喚聲,那是村長叫阿其回家吃飯。
“哎……”阿其昂首應答,悠長清脆的嗓音在河道上久久迴盪,她對著我一笑,挽著裙腳跑了出去。
我突然很佩服她。
愛、不愛,其實都很自然,拿得起,放得下。
小鎮的生活節奏十分緩慢。
往往日頭還沒升起,便有女子在河道邊或浣衣或洗菜,那有節奏的的木槌擊打聲,還有漂水聲,居然讓我覺得十分悅耳
。
小鎮上僅有一家鐵鋪,生意並不算好,但凡每日河邊開始有人聲時,爐火也跟著燒起,於是整個小鎮都能聽到叮叮鐺鐺
的打鐵聲。
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躺在床上,閉著眼靜靜聆聽,很容易就產生一種萬物一體的感覺。
到快接近午時,日光毒了,河邊的聲音便慢慢小下去,鐵匠鋪的打鐵聲便也跟著弱了,直至平靜。
午飯後,便有三三倆倆的人來到河邊的廊棚乘涼,一些見過世面的,或是新近離開過小鎮的人便會繪聲繪色的講起小鎮
外發生的趣事,人們仔細聽著,時不時的爆笑出聲。
這裡買東西還算便利,在固定的時間裡河道中經常有各種貨船經過,居民們可以下河埠上船討價還價,臨河的居民也可
以在小樓上用繩繫著個籃筐,把銅錢放在裡面吊下去,成交後再把所買的物品吊上來。
當初居民們看我是大夫,主動騰出了一間臨河的好屋子,於是我便經常享受這種足不出戶採買的樂趣。
我最經常做的事,就是白天倚在花窗邊看燕南雪留下的醫書,夜裡修練玄冰訣,偶爾興致來了,就在夜半時分躍上馬頭
牆練練清風流雲劍。
小鎮上的居民都很純樸,入眠得也早,因此從未有人發覺。
碰上更夫打更的時候,我便從花牆翻回。
也許是心無旁鶩,我的玄冰訣竟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了第五重,而且似乎沒有燕南雪不能人道的煩惱。
我想,說不定,這便是燕南雪傳我三十年功力幫我打通任督二脈後的得益之處。
但我寧願有這樣的煩惱,至少就不會在某些清晨對著沾染體液的褻褲感到尷尬。
其實,我已經很少做夢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