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用梳子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短髮,儘量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掩蓋住從內到外的疲憊。

然後,他刻意昂首挺胸,帶著一副饜足高傲的姿態,推開了密室的大門。

一股濃重血腥氣撲面而來,讓他猛地僵住了身體,呆立原地。

陸雲安仰躺在鐵床上,渾身只剩下破碎的布片遮體。他俊美的臉龐蒼白得幾乎透明,嘴角殘留著一道血線,凝成的暗紅襯著膚色的慘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悽豔。陸雲安身上的鞭傷這兩日才剛剛開始結痂,在昨夜卻又因掙扎的動作而崩裂開,血跡蜿蜒,落到閃著青灰色寒光的鐵床上,像一場殘酷的獻祭。

嚴宇城胸口像是被一個大錘狠狠擊中。

他踉蹌幾步走到床前,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擦拭陸雲安唇角的血痕,手臂抬到一半卻抖得不成樣子,脫力般地跌落下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陸雲安已然不省人事。哪怕昨日他強行喂下了效力極強的讓人保持清醒的藥物,陸雲安竟也沒能捱下去。

那他……究竟該有多痛?

再仔細一看,陸雲安被鐐銬鎖住的雙腕已被磨去一層皮肉,原本白皙修長的十指慘不忍睹,指甲全部翻卷折斷,簡直是觸目驚心。

一時間,嚴宇城只覺得一股澀意蔓延全身。他慌張地搖動著床邊的機關,將拉緊陸雲安四肢的鐐銬放鬆下來。手指顫抖得厲害,他抽出陸雲安身下塞入的巨物使勁扔出去,又倉皇地解著塞口球的繫繩。

單手行動十分笨拙,他雙膝跪在鐵床上湊近了盯著繩結看,額上急得全是汗,一連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完成。

掏出塞口球的時候,嚴宇城指尖觸到一股溫熱,好像有液體從陸雲安唇邊滑落。他臉色蒼白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發現自己已沾了滿手殷紅。

“雲……雲安?”嚴宇城雙目空洞得可怕。發現陸雲安胸口的起伏十分微弱,他的面上浮現出極深的恐懼,伸手朝陸雲安鼻下探去,感受到平穩的氣息的時候,他才耗盡全力般跌坐在床上。

嚴宇城怔怔地坐著,半晌,發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用手背在臉上一抹,竟是不知何時已是滿臉水痕。

——自己……流淚了?!

嚴宇城腦海頓時一片空白。他臉上的神情變得震驚,又不由自主地帶上慌亂與難堪。

記憶中,四歲之後,他就再未為任何事情掉過眼淚。

嚴宇城僵硬地低頭看陸雲安——發現他還未醒來,立刻匆匆地抹了一把臉,不顧雙腿在床上跪得痠麻僵硬,跌跌撞撞地奪門衝出,連門鎖都丟在腦後。

……

在他踏出房門之後,陸雲安的眼睫輕輕抖動了一下。

清醒之後,疼痛像潮水般湧過來,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強撐著睜開了眼。

密室中空蕩蕩的,大門卻半開著,門外的房間也空無一人。

冷風從房間內灌了進來,陸雲安深吸一口氣,沒有去管身上綻裂的傷口,慢慢地坐起身,撿起床邊的薄毯披上。

微闔了眼休息了片刻,他正要挪到一旁小小的洗浴間去沖洗身上的髒汙,就聽到外間房門轉動的聲音。

陌生的腳步聲。

陸雲安攏了身上的薄毯,臉色不變,抬頭望著來人。

衛鳶一身純白,眼神清澈無辜,乾淨秀氣的臉上印著兩個淺淺的笑渦,透著一絲靦腆。

他腳步輕盈地踏了進來,對一室狼藉似無所覺,笑容明媚地向陸雲安問了一聲好——

“嗨,好久不見。”

第13章 13

四目相對。

片刻之後,衛鳶燦爛的笑容僵在臉上。

預想中的難堪、憤恨或者嫉妒壓根兒沒有出現,他甚至沒在陸雲安的臉上看到任何一點動容。陸雲安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就自顧自地往洗浴間去了,好像他只是牆上新掛上的一幅裝飾畫。

明明鐐銬加身,衣不蔽體,傷痕累累,陸雲安的姿態卻十分從容,教一旁衣冠齊整的衛鳶都忍不住自慚形穢。

等衛鳶反應過來,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他已經關上了洗浴間的門,噴頭灑下的淅瀝的流水聲從門內傳了出來。

十分鐘之後,把自己身上清理過一遍的陸雲安又拖著鐐銬,帶著一身水汽推開門走出來,抬頭見衛鳶僵硬地站在門口,便隨意地望了他一眼,衛鳶看得懂他的眼神——你怎麼還在這裡?

衛鳶原本想好的話頓時說不出口。

他暗地裡咬牙,唇角微勾擠出一抹笑,把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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