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別說是我姐夫,就是我親爹,我也不容。”
白雪嵐笑道,“我明白了,就按你主意辦。”
宣懷風卻不知忽然想到什麼,臉上迷迷的,思忖了一會,問白雪嵐說,“你是不是又和我玩心計了?”
白雪嵐笑得更溫柔了,反問他,“我和你玩什麼心計?”
宣懷風說,“你本來就下了決定,要把我姐夫從海關弄出去的,只是不好開口,怕我抗議。所以一直憋著,只等我自己提,對不對?”
白雪嵐狠狠地捏了他一把臉,氣笑道,“叫我怎麼做人?不處置他,你說不行。完全按照你說的辦,又要遭你的懷疑。索性我這個海關總長不做了,退位讓賢罷。”
宣懷風也覺得自己不好,不該亂懷疑人,向白雪嵐道歉,笑著說,“總長可不能讓賢,我們辛辛苦苦制定的《禁菸條例》,《禁毒條例》,還有解毒院,處處都不能鬆懈呢。”
正說著話,房門上忽然篤篤、篤篤篤的輕響起來。
兩長三短,正是商量好的訊號。白雪嵐在醫院四樓走廊上安排了一個暗哨,吩咐只要看見展露昭出病房打算到三樓送藥,就趕緊先來報告。聽見這敲門聲,白雪嵐就知道展露昭已經帶著湯藥,正過來了。
白雪嵐看了一眼手錶,見比預估的時間早了一點,咬著牙,冷冷地笑了一笑,說,“這野狗是趕著送死來了。懷風,你到裡面去躲一躲。”
宣懷風冷靜地說,“為什麼要躲?我是受害人,總該當個見證。”
白雪嵐說,“我這是要殺人,可不是過家家。”
宣懷風反問,“你沒在我面前殺過人嗎?”
白雪嵐一想,也是,郊外小樹林裡,他不就已經當著宣懷風的面,槍斃了幾個廣東軍嗎?不由笑道,“不愧是我白雪嵐的人,有幾分膽色。”
宣懷風掃他一眼,目光很從容,淡淡說,“這就是白總長健忘了。家父在廣東,也是殺人如麻的角色。“
第二十九章
這世上,不管是高雅的人也好,粗俗的人也要,對幸福都會有本能的期盼。
今日,展軍長的這股期盼,更是高漲萬分。因其高漲,所以總覺得時間過得慢,抬頭看著牆上掛鍾,那一分鍾一分鍾的,走得彷彿一個鍾頭般長久,竟有度日如年之感。
幸虧昨天和白雪嵐立下的約定,除了晚飯之前要把宣懷風送過來外,還需中午送一碗藥過去。這種好事,他絕不肯假手於人,為著昨天嚐到那唇的香甜,就算送一萬次,跑斷了腿,他也願意。
他便等著送藥的時候。
可是在病房裡勉強捱了兩個鍾頭,就實在坐不住了,展露昭叫了一個護兵進來,吩咐去熬海關的宣副官的藥,那護兵說,“軍長,姜御醫在的時候,都說到了正點才熬藥,現在還差著半個鍾頭呢。”
展露昭說,“差一個半個鍾頭,有什麼要緊?病人早半個鍾頭喝上藥,病不是早點好嗎?別囉囉嗦嗦的,否則軍法處置。快去!”
護兵不敢違逆,趕緊辦去了。
過了一陣子,端上熱騰騰的藥來。
展露昭腦子裡晃著宣懷風躺在床上,嬌柔無力的模樣,一刻也等不得,叫了崔大明來,讓崔大明端著藥走在自己身後,另有一隊牛高馬大的護兵帶著槍尾隨,十分威風。
這送藥的事,就像勝利者到失敗者的焦土上巡視一番,很讓人得意。
昨天他把宣懷風抱個滿懷,要摟就摟,要親就親,白雪嵐眼睜睜看著,敢吭一個字?一想到這,那充滿男性驕傲的興奮得意,就鼓脹著展露昭的胸膛,腳步也格外輕快。
經過電話間時,更沒工夫留意裡面響起的鈴聲。
展露昭領著下屬下了樓梯,踏上三樓的走廊,遠遠看著那一邊海關的護兵們整整齊齊站著,正守在他快到手的那一位的病房門前,心臟便跳得更快活,那模樣,彷彿天底下最大的獎賞放在面前,就等他去拿呢。
宋壬等人在另一頭,看似尋常,其實神經早就繃緊了,彼此打個眼色,不動聲色地盯著一步步過來的展露昭。
展露昭正在走廊裡走著,忽然身後咚咚地響起腳步聲。
一個護兵從後頭追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叫著,“軍長,有電話,是要事!”
展露昭聽見“要事”兩字,倒不能大意,站住腳問,“誰的電話?什麼要事?”
護兵回答說,“是宣副官的電話,他說是要事。”
展露昭皺眉,問,“你不懂我說什麼嗎?到底什麼要事?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