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要出庭。明天不行嗎?」
「該死!明天恐怕就太晚了……」
老傑夫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電話上,絲毫沒有察覺橋下轉彎處一輛大貨車正迎面駛來。
「傑夫,你要我準備什麼資料?」
直到後來艾薩克才明白老傑夫究竟要他準備什麼資料。
不過,已經太晚了。
來到醫院,羅倫斯的秘書已經在急診室門口,不斷看著手錶等著他。
「布羅戴斯先生……」看到羅倫斯走過來,秘書立刻迎上去想向他大致報告情況。
羅倫斯卻伸手製止她,繼續以義大利文藉著耳機與大西洋的另一方通話。「……Luca; e vanno le cose……si; appunto……」
「抱歉,禁止使用行動電話。」一個護士面無表情地指著牆上的「禁用手機」標誌。
「……我再打給你。」羅倫斯扯下藍芽耳機,連看也沒看的往後一丟,秘書急忙伸手接住。
「葛斯曼在哪裡?」羅倫斯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別告訴我說他之所以要我過來,純粹是因為膽固醇指數有點高。」
二十分鐘之後,羅倫斯臉色鐵青的走出醫院。透過大門時,他一腳踢翻旁邊的垃圾桶。「老狐狸!」
坐上黑色Bentley,羅倫斯再度戴上藍芽耳機,他右手握拳用力擊了一下左手掌,開始氣憤的大叫。隔著分隔窗,在前座的秘書和駕駛能清楚聽到他的怒吼,兩人不禁詫異的相互對望一眼。
幾分鐘之後,分隔窗緩緩的降了下來,羅倫斯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面孔。
「布羅戴斯先生,有什麼指示?」秘書立刻機伶的問。
「打電話給律師,說我會過去,要他們準備好大都會銀行和傑夫?葛斯曼的所有合約資料。」
「沒問題。應該告訴他們您什麼時候到?」秘書看了看PDA,「容我提醒,二十五分鐘之後您有會議。」
「把會議取消。我現在就去律師那裡。」
傑夫?葛斯曼的棺木緩緩的降入墓穴中。
「人本為塵土,仍要歸於塵土。」神父朝墓穴裡的棺木灑了一把土。「塵歸塵、土歸土。」
據說老傑夫的喪禮原本應該是個「簡單的私人儀式」,然而墓園裡除了受邀而來弔唁致哀的賓客之外,更聚集了許多不請自來看熱鬧的人們,還不時可見閃光燈此起彼落的閃爍。墓園前「拒絕採訪」的拒馬顯然沒有任何功效。
一個喪禮之所以吸引了財經、金融記者,甚至娛樂新聞狗仔的高度注意力,不只因為傑夫?葛斯曼的資產狀況在近幾個月一直是財經版的焦點之一,包括羅倫斯在內的所謂「商業鉅子」、「黃金單身漢」的出席也是重點。
穿著嚴肅但高階的賓客、憂愁但專業的現場音樂演奏,讓喪禮彷彿變成一場宴會,只是他們腳下所踩的是綠色草皮,而不是紅地毯。
羅倫斯站在稍微偏遠的地方,刻意和人群保持距離,企圖冷眼旁觀。但是鶴立雞群的身高和身價卻依舊讓他成為注目點之一,許多人指著他品頭論足,讓他開始感到不耐煩。
「無法否認,金潔真的是個很美的女人。」蓋利輕吹了一聲口哨,「老葛斯曼的品味不是蓋的。」
金潔?葛斯曼穿著一身黑色香奈兒套裝,以帽子上的黑紗半遮掩著臉,盡力演出以葛斯曼夫人的稱謂出場的最後一次演出。她的身邊聚集了一群人,正企圖安慰這個過渡鎮靜的孀婦。
「她會先榨乾你的精子,再榨乾你的金子。」羅倫斯打了一個呵欠,不客氣的對蓋利說:「還有,你想釣人妻的話,最好先問問丈夫的意見;就算是寡婦也一樣,更何況你現在剛好踩在人家頭上,應該有禮貌一點。」羅倫斯指指地上,暗示他們還在墓園裡。
蓋利則雙手一攤,「我不過說說而已,哪有那麼多錢養大鯨魚。再說,金潔的下一個目標應該是閣下你吧。」
才說完,金潔便遠遠的朝羅倫斯的方向看過來,並投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蓋利於是挖苦:「看來你不只轉購了葛斯曼的資產,連妻小也概括承受。」
羅倫斯白了對方一眼。
蓋利笑著說:「不開玩笑了。我有一個訊息:想不想知道老傑夫的保險受益人是誰?」他看了羅倫斯一眼,「訊息的代價是你得給我一個情報。」
「保險受益人這種機密訊息你怎麼知道?」羅倫斯好奇的問。
「我有內線。早一步洞燭先機是投資的必勝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