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便也走。”坐在他床上的男人像個無賴一樣;道:“統領大人剛剛才許下的承諾,不會片刻就忘記了吧?”
“……”幾欲脫口的呵斥最終消失在喉中,秦善沒想到一時許下的諾言,竟然會為自己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要時時刻刻把我帶在身邊,這可是你親自應下的。”顏漠北笑眯眯道。
一定是當時腦袋被糊了漿水,才會答應下那個條件。秦統領心裡暗暗氣惱自己,顏漠北卻是一掃近日的憂愁,心情大好。
“夜深了,明天還要趕路,早些睡吧。”顏漠北坐在床上,拍了拍被子道。
秦善眼睛一眯,快步走上前。就在顏漠北驚喜地以為統領大人是妥協了的時候,只見秦善拉住被子一角,手一用力,將坐在被子上的顏漠北給抖了下來。
“我沒說過你可以睡床。”掀開被子自己往床邊一站,秦善冷冷地看著坐在地上的顏漠北。
“那我睡哪?”顏漠北問。
“自己去想。”沒把他趕出屋子已經算是忍耐的極限。
“大冬天的,你忍心讓我沒鋪沒蓋的凍著麼?”顏漠北委屈道。
“內力有暖身之效,順便練習內功好了。”秦善絲毫不為之所動。
最終,顏漠北抗議無效,被從床上趕下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有其他人在屋內,秦善也不解衣,直接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當顏漠北還想對他說些什麼的時候,統領大人已經閉上眼睛,呼吸平穩地睡去了。
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
趴在桌子上,顏漠北側著頭看著床上的人,想要從那人的呼吸的規律中檢視一二。可是看著看著,心思便不由地偏了。目光從那人的胸膛轉向咽喉,再望向那抿得緊緊的唇。
即使是睡覺的時候,秦善也是緊閉著唇,就如同他同樣緊閉的心扉一樣。
視線在那淡色的唇上流連了許久,顏漠北才將目光繼續往上移。直挺的鼻,像這個人的性格一樣透露出一股嚴苛的意味。出乎意料的是,秦善的睫毛竟然格外地長,不僅纖長,還隨著呼吸一下一下的輕顫動著。那微微煽動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樣騷弄在顏漠北心上,弄的他心間癢癢的。
這一望,便望了好久。好像是要把那人的容顏,每一分每一毫都刻進心裡,融進血肉裡。直到眼睛已經開始酸澀,窗外的月亮已經攀得老高,顏漠北才支撐不住地漸漸睡去。他撐著自己下巴的手一個打晃,整個頭便埋入手臂中呼呼大睡起來。
明媚的月色照映進屋內,將屋子照得亮堂,彷彿什麼汙垢和陰影都無法在月光下遁形。
床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雙眼,又或許他一直都沒有睡著。
秦善望向趴在桌上睡的男人,眼神幽暗,許久,才再次閉上雙眸,真正進入夢鄉中。
秦衛堂一行向東邊出發,那裡不久之後將有一件大事要發生。而這件大事,一定要在秦善的眼皮子底下做成才行,所以他決定趕去東邊與另外幾人回合。
齊朝東屬之地乃鹽運重地,水道交錯,適合船舶運輸。官方在這裡設有鹽政司,管轄官鹽運輸,因交通便利之故,東屬之地一向也是齊朝商貿最發達的地區。
和魔教所在的多山的地區不同,東地是一整塊平原,十分適合穀物種植。連續幾年天公作美,東地的百姓們小日子過得也美滿。
一望見大片大片黑色的田地,便知是東地到了。
偶爾路過一兩家分散的農戶,看著門上貼的大紅色對聯和屋外掛的燈籠,才提醒人年節已經過去很久。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僅是秦善連顏漠北都忘記了有過年這回事。
想起以往在谷內過年似眾人歡聚一堂,再想想今年的年節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從手心間溜走,顏漠北不由地嘆了口氣。
秦善聞聲回頭瞧了他一眼,“累了就別跟著,後面有馬車。”
這幾天除了如廁的時候,顏漠北幾乎是片刻不離他身邊,早讓統領大人覺得厭煩了。
“不是累。”顏漠北指著遠處一家農戶門上的對聯道:“你沒看見人家都已經過年了麼?”
“那又如何?”
“如何?!今年年節,我們還不知道是在哪兒過的!算算時間,倒像是被困在雁蕩山下的那幾天。”顏漠北惋惜,“好好一個年,就在山洞裡過了。”
“不過是個節罷了。”
“不過是個節罷了?”顏漠北驚訝地重複他的話。“一年一次的團聚日子,怎麼能那麼疏忽?”
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