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死我了!景灝天啊景灝天,你也有今天!我怎麼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能叫你比死了還難受!”
雲初只惦記景灝天安危,卻沒認出陶然來。直到他滄狂爆笑,才細細去打量了他一眼。等確定是陶然時,一股難言的倉惶突然如巨浪猛地拍在他頭上,讓他從頭到腳整個都暈眩了。
果然,陶然拿一隻右眼看準了東藤介野,竟是癲得怎麼也止不住笑,“東藤中將,這個人就是在嘉善陪您上過床的那一個,您喜歡得不行,從前還叫我幫您找他來著。如今他卻自己送上門來了!只不過呢,您還得問問咱們景老闆,他肯不肯把心頭好讓給您。哈哈哈,怎麼天下間還有這麼滑稽的事情!中將,說起來您跟景老闆還是兄弟連襟,這軍火的事有什麼不好談的!應該坐下來談!客客氣氣地談!哈哈哈——”
一時間倉內只剩了陶然張狂的大笑。他一邊笑得氣喘,一邊絮絮叨叨說著那些汙七雜八的事情,竟覺從未如此快意。而景灝天和東藤介野雙雙將目光投在雲初身上,三人就像是被定住了身體,連輕輕一晃都不曾有。
兩手被阿昌擰在身後,雲初但覺此時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身裸體地丟在大街上。曾經的那些不堪,與東藤介野的糾纏,雖然辛苦痛苦,可受了就受了。只要景灝天心裡還有他,他就是死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可如今,曾經的瘡疤被□裸地撕裂開來,血肉淋漓地直戳那人眼睛,景灝天原本心目中乾淨純澈的徐雲初竟是這般模樣,叫他該如何以對?
景灝天曾說,他最愛他乾淨。可他現在知道他原是不乾淨的,早就不乾淨了,豈不是空將他一腔戀慕都生生撕裂毀去了。叫景灝天情何以堪?叫他何以自處?
而東藤介野呢,他不惜自汙去接近他引誘他,如今他知道了自己跟景灝天那樣,哪裡還會信任他?之前的那些努力,全都付諸東流,白白枉費了。
陶然笑得斷斷續續,卻還不肯住嘴,“景灝天,你不是喜歡跟我搶嗎?你不是自以為搶到他了嗎?哈哈,你想不到吧,你能搶走他,我也能把他雙手送給別人!徐雲初一定沒跟你說過吧,他是怎麼樣侍候東藤中將上床的!”
彭地一聲響。
景灝天猛然轉身,鋼鐵般的拳頭狠狠砸在陶然鼻樑上,砸得他連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已一頭載到地上。景灝天一腳踢掉他的槍,利落地拔出了自己的,槍口對著陶然砰砰砰連放了三槍。
這三聲突然的爆響,讓雲初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陶然僅剩的腿以及兩手關節處都被打穿,疼得整個人劇烈抽搐起來。而景灝天面目冷怒,雙眼怒瞪望著雲初,不過三個點射的動作,卻像是費盡了全身力氣,胸膛起伏竟在劇烈喘息著。
東藤介野臉上毫無表情,站在原地看景灝天發了狂一樣槍擊陶然,眼光輕飄飄地兜在雲初臉上。而後,他伸手到腰帶上扳下槍,慢慢地拉下保險栓,將槍口對準了雲初——又慢慢移到景灝天的方向。
不意外地,看到雲初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猛然掙開阿昌的鉗制,擋在了景灝天身前。將自己堵在槍口下。
東藤介野的嘴角抽搐般地勾動了一下,就那樣拿槍口對著雲初胸口,輕輕搖了搖頭。“你在我手裡看的信,你知道我在這裡。雲初,告訴我,你是為了我才來的。不是為了他。”
事情已經糟得不能再糟了,雲初清楚地感覺到景灝天就站在他身後,要不是那把冷森森的槍對著他,以景灝天的爆烈性子早就上來一把拖住他不顧場合地當眾上演激情一幕了。他也很想,很想不顧一切地伸手去抱住他,告訴他徐雲初最重要的人是景灝天,徐雲初離不開他。
要成全自己,太容易了。可是,他可以這樣做嗎?如果他這樣做,東藤介野會先殺了他,再殺了景灝天。這樣的犧牲,是完全沒有價值的。
只希望,景灝天,你會明白我。徐雲初要你,好好地。
雲初慘白的唇角顫抖了一下,背對著景灝天,面對著東藤介野,閉了閉眼睛。
東藤介野輕輕笑了一下。“雲初,告訴我,你心裡有我的,對不對?”
也不等雲初回答,直接就走到景灝天身邊。雲初惶然轉身,卻看見東藤介野對著癱倒在地上的陶然一陣亂射。而景灝天,兩手握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喘不過氣似地冷笑,“放他孃的屁!徐雲初,你告訴他,你心裡的人叫景灝天!讓他孃的滾!”
東藤介野收了槍,冷冷地轉身,“景老闆,這個人死了。三天之內我會派人找到你的合夥人交給你,然後我們再談合作的事。”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