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出來,也不難收拾,積攢下來的灰塵只有薄薄的一層,想必平時有人定時清掃。美中不足的是夜晚的蚊子很厲害,不過庭院裡和房子周圍都種有驅蚊草,偶爾有膽大包天的闖進去,還有蚊香蚊子拍等著。
只要一想到顧戟明就是在這裡出生、長大,遲秋就有種莫名的興奮,連晚上睡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也會聯想下顧戟明在這張床上睡覺的模樣——他佔了顧戟明的臥室,別人都不敢跟他搶,也只有遲秋敢提出要睡顧戟明臥室的要求。
老房子地勢比門前的柏油路要高一些,為了防潮,地基墊得高,穿過庭院裡植物之間的縫隙,可以看到一條平整的街道,偶爾有車輛來往,因為隔了段距離,並不顯得太過喧鬧。
此時遲秋他們正在碼長城,各人臉上都有多少不一的裁成長條的白紙,輸的最慘的同學將麻將往桌子中間推去,趁勢說腿要麻了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實際上是不想再來,紙條貼得太多都影響視力了,他站在大門那裡往外看,剛才聽到車子的發動機響,似乎曾經有車子在下面的路口停下,現在卻沒有看見車的影子,倒是看見路邊蹲著一個人,身旁還有許多行李箱,他叫其他人:“哎,是不是顧戟明回來了?外面路口有個人。”
遲秋埋頭碼麻將:“怎麼會,他都沒有打電話叫咱們,再說到路口了幹嘛不上來?”
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正是顧戟明,裡面傳來他有氣無力的聲音:“我回來了,到路口來幫幫忙。”遲秋他們住他的房子,不用他放血,使喚使喚他出點力氣,顧戟明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遲秋呼地就起來了,將臉上的紙條三兩下撕掉就往外跑,到達路口的時候顧戟明已經坐到地上了,臉色白得像只鬼。
“幹嘛搞成這樣!?”
“頭暈得厲害,地都在晃。”
“你暈車?”遲秋蹲到他面前,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顧戟明,這幾天他往路口看的時候總是特別留意穿著類似校服的人,沒想到大半個暑假沒見,顧戟明變身了。
“能走不?回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們好接你去。”
顧戟明說:“我坐會,你們幫我把行李先扛回去,辛苦了。”
“哎,你們拿東西上去。”他將顧戟明拖起來,“我揹你上去,到屋裡休息,外面太陽太猛了,這樣下去你會中暑的。”
南方的日頭似乎跟北方的不是同一個,顧戟明不好意思讓遲秋揹他,兩人身高差不多,就怕到半路遲秋將他扔地上。
“你逞什麼強!?”遲秋生氣了,“身體要緊,就你這身板,我抱也抱得走。趕緊的,別墨跡了。”
搬行李的同學已經有一趟來回了,顧戟明不好讓遲秋跟他在外面待著,只得往他背上一趴。
遲秋肩膀寬厚,衣服下的肌肉結實,能夠清晰地聞到他的體味,淡淡的汗味和他本身的味道混在一起,心跳強而有力,很踏實的樣子,顧戟明把臉埋在他肩旁,放心地讓他揹著自己回家。
遲秋的確比他強多了,揹著他從路口回到老房子,氣都不帶喘一下的,將他放在床上,又忙著給他倒熱水拿毛巾洗臉,遲秋皺著眉頭:“你似乎有些中暑,這見鬼的天氣太熱了。”
從溫哥華上飛機回到小鎮,簡直是兩重天,顧戟明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頭也很暈,反應比以往要強烈,便認為是暈機加暈車,沒有想到還得加上中暑,一下子就病懨懨的,遲秋將他那輛除了鈴不響哪都響的腳踏車推出門,到鎮上給他買藿香正氣水。
顧戟明在臥室拿毛巾將身上草草擦了下,翻出睡衣換上,也沒有精力招呼那幾個同學,告訴他們哪個行李箱裡裝著帶給他們的禮物,讓他們自便,就枕著胳膊睡著了。
半途睡得迷迷糊糊地讓遲秋喊醒,半睡半醒地就著遲秋的手喝了一小瓶難聞之極的藿香正氣水,又睡著了,再睜眼時已經是傍晚,天都要黑了,房間沉浸在黑暗中,從門縫裡透進一絲燈光,電視的聲音調得很低,沒有聽到人聲。
顧戟明從床上抬起半截身子伸手去按燈的開關,乍然間接觸燈光,一下子受不了條件反射般閉上眼睛,門外傳來遲秋的聲音:“戟明,你醒了?”似乎一直在關注房內的情況一般,顧戟明覺得內心升起一股暖意,揚聲說:“醒了。”
遲秋他們在打牌,怕吵著顧戟明休息,都幾乎不說話,這些日子他們一天三頓都在外面解決,今天晚飯也不例外,顧戟明抱歉地說:“真對不起,招待不周。”
“跟我們還客氣什麼。”一個同學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