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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涵方繼續猜:「心臟病?」
「很接近。快猜到了。」
「嗯?」程涵方偏著頭:「有什麼遊戲跟心臟病很接近?」
何卓安捧著酒杯:「我們都玩水果盤和梭哈。」
「什麼是水果盤?」
「跟心臟病差不多。」
「怎麼玩?」
「首先,每個人都要取一個水果名當代號。」何卓安含下一口酒,「然後就發一副牌給所有人,從第一個人開始,每個人輪流把自己的牌翻開,如果有兩個人翻出來的牌數字相同,就要喊對方的名字,喊得慢的那個人就輸了。要把所有翻出來的牌都收回去。然後重新開始發牌。」
「原來是進階版的心臟病。」
「嘿嘿,我每次都贏。」
「你反應這麼快?」程涵方有些許懷疑。
「不是,」何卓安嘿嘿笑:「我都取很難記的名字。」
「很難記的水果名?」
「不一定要水果,每次玩都會有不同的主題,像是電影的名字,或者是國家的名字。」
「你取什麼電影名字?」
「『射鵰英雄傳之東成西就』。」
「……國家呢?」
「『塞爾維亞與蒙特內哥羅』。」
程涵方大笑,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咳……咳,你那時候才幾歲就這麼精明?」
「所以我每次都贏。」何卓安自顧自地傻笑,一臉得意完全不似平常唯唯諾諾。
「不能直接說賽黑嗎?」
「不可以,要說全名。」何卓安猛搖頭。
「現在沒有賽黑了。」
「對阿,好可惜。」
看著眼前的人失落的模樣,程涵方唇邊笑意掩不住。
「老師,」何卓安盯著他的額頭,「你頭髮上有東西。」
「嗯?」程涵方摸摸自己的頭。
「在頭頂上,左邊一點……再右邊一點……」
程涵方摸了半天,最後放棄,低下頭:「你幫我弄掉。」
何卓安伸出手,一會兒呵呵笑了起來:「看錯了,是白頭髮。」
程涵方摸摸頭髮,「該染了。」
「老師都會固定染頭髮?」
「嗯,每年染一兩次。看起來比較年輕。我十幾歲就有白頭髮了。」
「你很年輕阿。」何卓安吞下一口酒。
程涵方笑而不語。
然後何卓安呆呆地盯著他看了好一陣,一會兒低下頭。
「老師,」他舉起酒杯,「這個,是什麼酒?」
程涵方說了一個詞,應該就是紅酒的名字。何卓安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偏頭望向桌上的酒瓶。
S……Sain……,他只認出幾個字母,其餘的在眼角糊成一團,朦朧間抱著毯子不知不覺睡去。
睡夢中,火苗點燃何卓安身體的某個角落,高熱順著脈搏鼓動的節奏一路向上竄,當熱度來到胸口的高度時,他被燙得喘不過氣,然後驚醒。他發現自己和程涵方蓋著一條毛毯,程涵方閉著眼,肩膀緊貼著他。
何卓安推推他。「老師,去房間睡。」
對方掀起一隻眼,應了一聲,卻沒有動。
所以他也不動,重新闔上眼。視線沒入黑暗,意識卻猶如角落裡的燈火,在熄滅與復燃間搖擺不定。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的意識清晰如白晝,一股搔癢感輕輕撩撥他的指尖,熨著熱度,從另一個人的手心傳來,他手心每個顆粒的碰觸,像幼貓舔拭水面,酥麻泛起如水波一圈圈盪漾。
他依舊閉著眼睛,試圖說服自己和那個人:
他睡著了,睡得很沉。
那個人的手掌輕輕覆著他的。他吸氣,吐氣,沉著地控制氣息,小心翼翼不讓那個人發現。
我睡著了,我睡著了。
何卓安隱藏自己的意識和騷動,祈求自己停留在他的掌心之下。
☆、來自風城 二十
週六的上午,何卓安代表公司,與四個合作廠商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踢皮球大會。大會結束後,何卓安帶著一肚子怒氣和濃重的疲憊離開公司。
由於怒氣太深,他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開車前往市區的影城,隨便挑了一部即將開演的片子,買票進場。電影散場後,就在附近的商圈四處閒晃,晃到了某個3C品牌的展示攤位上。那是個大型3C國際品牌,攤位上展示幾款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