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只覺得忽地一下,臉上火燒火燎一般著了起來,心跳也快得不正常,那麼猛烈一下一下地抨擊,感覺整顆心臟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他有些慌張,不知道這麼怎麼回事,卻莫名不敢去看王磊的臉,也不敢多做逗留,只匆匆把保溫壺往地板上一放,逃也似地奔走了。
他心神不寧回到家裡,許嬸問怎麼沒把保溫壺帶回來,他看著空空的雙手,腦袋裡一團漿糊,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接下來一整天,他都渾渾噩噩失了魂一樣,傻傻愣愣的,不管幹什麼都能發呆,害得許嬸直緊張,怕他被車撞壞了腦子。
晚上睡覺,他做起了夢,卻不是從前那些噩夢。
他夢見小時候的自己,不知道為了什麼,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很傷心的模樣,周圍來來往往很多人,沒有一個上前問他怎麼了,他越哭越傷心,兩隻袖子都沾滿了眼淚,溼透了。突然,眼前出現一方白色的帕子,他抬起頭,有個人蹲在他面前,卻怎麼也看不清面貌,那個人把手帕塞進他手裡,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蹲著陪他。江楠看看手帕,又看看他,抽抽鼻子,忽然間就不想哭了。
畫面一轉,夢裡的江楠已經長大,他從一輛車上下來,回頭眉目飛揚地對車裡人說:“我請你喝茶吧!麻煩你這麼多次了。”
車裡的人依舊看不清容貌,卻聽一個平板的聲音道:“這是我的工作。”
江楠不太高興地癟癟嘴,也不多說,轉身要過馬路。走到一半,一輛車向他飛馳而來,緊接著身後有個人抱住他往前撲,他眼前一黑,又換了個畫面。
這次的畫面卻是在黑暗裡,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聽到一個聲音一直重複:“我的工作是跟著你、保護你……”
江楠惶惶四顧,哪裡都是一片黑暗,只有那個聲音唸咒一樣重複著。他開始奔跑,無邊無盡的黑暗,任他怎麼跑也跑不出去,他跑得腿軟,腳下一絆,整個人撲倒在地,不覺得疼,只覺得委屈,他大聲喊道:“你是誰?你不是要保護我嗎?為什麼不出來?!”
隨著他這句話,面前的黑暗像是被人撕開一般,出現了一條裂縫,那裂縫越來越大,有個人影逆光出現在裂縫裡,江楠努力瞪大眼去看,那個人穿著背心,露出大片寬闊的胸膛,汗水從健康的面板上往下淌,整個人熱氣蒸騰,他慢慢抬起頭,那張臉——是王磊。
江楠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周圍一片黑暗,但是沒有裂縫,也沒有……他按著胸口,壓抑鼓譟的心跳。
身邊有人動了動,床邊的燈亮起來,江華傑撐起身體,看著他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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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阿潰У牧礁齙乩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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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心神不寧了好幾天;他感覺有什麼東西逐漸靠近;像是從迷霧裡走出來一般;快到他面前了;卻還隔了一層朦朧的薄霧,只待雲霧散去,它就會清晰明瞭地展現在他眼前。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心裡似乎有期待;更多的卻是惶恐,他直覺將要來臨的東西,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江華傑依舊不許他回去上班,給王磊送湯的事他也不做了;他現在無故的不敢見王磊;在家閒了些天,什麼事都沒幹,只與江和森透過幾次電話,見了一次面。
江和森跟蔣情的事情如今到底發展成怎樣,江楠沒有主動過問,本來他就是兩人矛盾的導火索,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不管說什麼都不合適。倒是江和森主動提了一下,他跟蔣情現在各自都需要冷靜,最近沒怎麼見面,至於其他的,他也不想在江楠面前提起,免得弟弟心裡不痛快。
江楠悶了兩天,閒得無聊的時候,家裡那隻消失了一整個春天的白貓突然出現了,還是大著肚子的。它從圍牆上跳下來,那圓滾滾的肚子看得江楠心驚肉跳。
江楠逮住它放在膝上,檢查了一遍,沒有哪裡受傷,才安心地點著它的鼻頭道:“以為你去哪兒了,原來是幽會去了,你男朋友呢?”
白貓一扭身從他身上跳下,鳥都不鳥他,直奔廚房找吃的去了。
江楠無奈笑笑,回屋洗了手,正好接到一個電話,是瀋海璐打來的,這女孩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說想跟他見個面。江楠最見不得女孩子哭,當下哄了兩句,與她約了地點,自己開車就去了。
見到瀋海璐的樣子,江楠嚇了一跳,明明不久之前見面的時候,她還是一副沉浸在戀愛中甜蜜不已的模樣,今天卻面色憔悴眼睛紅腫,就算精心打扮了一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