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舒服得直呼嚕。
王磊很快將車子送到,也不歇腳就走了,江楠提議送他去公司,省得還要打車,被他置若罔聞。
江楠討了個沒趣,只得撇撇嘴,暗罵一聲榆木腦袋。
傍晚時又接到一通電話,是他哥哥江和森的,約他一塊吃晚飯,江楠暢快地答應了。
他哥當年得知真相大鬧了一場,堅決不肯用江楠的賣身錢去讀大學,並且包袱款款準備來找他弟弟,要不是他媽後來以死相逼,江楠若真的被他找了回去,現在大概又是另一番光景。
江和森四年大學讀完,立馬直奔首都,憑藉一己之力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竟也創下一份事業,開了間自己的銷售公司,日子過得還算滋潤。這期間他從未停止尋找江楠,只是手中線索有限,他除了知道江楠被一戶也是姓江的人家收養,其他一概不知,在人口數千萬的北京城,這簡直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況且他還不知江楠早已改了名。若不是之後在一次商業聚會上碰見,兄弟兩個只怕這輩子也難以相聚。他心裡對江楠有愧,這些年一直想要彌補,江楠卻不需要他做什麼。
晚飯前跟許嬸說了一聲,江楠開車去了兄弟兩個常聚的一家火鍋店,江和森已經在那等著了,身邊還跟著位年輕的女士。
江楠喊了聲哥,眼睛往女士那兒飄去,嘴角露了個笑,揶揄道:“不給我介紹介紹,這位難道就是嫂子?”
年輕女人臉上微微發紅,但卻大大方方對他一笑,“江楠是吧,我叫蔣情,經常聽你哥說他有一個天上地下僅此一個的好弟弟,今天終於見面了,果然非同一般。”《
江楠笑道:“蔣姐說笑了,還不知道我哥在外人面前怎麼編排我從前的糗事呢。”
江和森大聲喊冤,江楠與蔣情對視一眼,忍不住大笑。
一整飯下來,氣氛還算活躍,江楠與江和森互拆老底逗女士開心,蔣情十分買賬,時不時就捂嘴直笑不停。
快結束時江楠起身去了趟廁所,江和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跟蔣情說聲抱歉,也站起來緊隨其後。
“小淼,今晚本來說好了,就我們兄弟兩人吃個飯,但是蔣情說要見見你,我拗不過,帶她來了,來不及你說一聲,你不會不高興吧?”江和森一直喊江楠從前的名字,這麼久了都改不了口。
“怎麼會,”江楠擰開水龍頭洗手,“你也老大不小了,這方面的問題早就應該考慮考慮,你最好速度再快些,爭取明年給咱媽抱上孫子,她就最高興了。”
江和森聞言低頭輕輕一笑,又想起另一件事,“淼,爸和媽想見見你——”
“哥,”江楠打斷他,“咱們快出去吧,別讓蔣姐等急了。”他連手都來不及烘乾,就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咬著他似的,匆匆忙忙走出洗手間。
江和森皺著眉,半響,無奈地嘆了口氣。
兩人回到飯桌上,又天南海北聊了會,就散了。
江楠站在飯店門口,目送江和森的車子離開,深吸一口氣,冷冽的空氣湧進肺部,一頓飯帶來的熱量正慢慢消散,他跺跺腳,鑽進自己車裡。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繞了兩圈,回到家裡,時間已經不算太早,客廳亮著燈,卻空蕩蕩的沒人,他躡手躡腳爬上二樓,路過江華傑書房,看見從門縫處露出一點光,越發放輕了動作,就怕被人察覺到。
今晚江華傑不會來找他,昨晚來過了,下一次最快也得是半個月後。江楠明知是這樣,卻還是蓋著被子心驚膽顫到後半夜才朦朦朧朧睡著。
他與江華傑的第一次是在他十九歲的時候。
那天是白芸忌日,江楠在學校接到白豈的電話,說一個人在家很害怕,問他能不能回去陪他。
白豈就是白芸當初帶來的拖油瓶,那時候已經十七歲了,提起這個弟弟,江楠心裡只有萬分的喜愛。白豈懂事又乖巧,白豈善良又纖弱,白豈俊秀又純真,沒有人會不喜歡他。
江楠那會已經上了大學,寄宿
學校,由於對江華傑的畏懼,他能少回家就儘量不回去,只是對這個弟弟一直不能放心,特別是白芸死後,這種擔憂有增無減,因為白豈實在太像白芸,而他曾無意間窺到江華傑對白豈的意圖,令他又驚又怕。
他在電話中得知這一天房子裡的傭人全被放了假,此時只有白豈一人在家,江華傑不知何時會回來,當初的那種驚與怕又回來了,他沒多想,便做了一件令他後悔終生的事。
他連夜攔了輛計程車,打算去把白豈帶出來,路上遇見堵車,想撥白豈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