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等等卻一直打不通,心裡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他索性下車一路跑回去。
氣喘吁吁開啟家門,屋子裡黑黢黢一片,只有濃重的酒精味,黑暗裡隱約可見沙發上一個黑影,江楠胸膛起起伏伏喘著大氣,那個黑影似乎也在壓抑著什麼,呼吸沉重。他的危機感立刻爆發,馬上掉頭往門口跑去,卻還是慢了一步,江華傑猶如兇狠的猛獸一般,一下撲上來,把他壓倒在地板上,狠狠地撕扯他。
“啊——!”江楠驚叫一聲,擁著被子坐起身,驚疑未定。
房門嘣的一聲被踢開,江華傑穿著浴袍衝進來,開啟壁燈。江楠一見他,反應更加激烈,床頭水杯鬧鐘全都扔過去,雙手胡亂推拒,驚恐又絕望,“你走開!走開!放開我!”
江華傑險險避開飛過來的物品,皺眉沉臉看著江楠,幾步跨過去擒住他的手扭到身後,一個巴掌甩上他的臉,“清醒了麼。”他冷冷道。
江楠的頭被打偏到一旁,低垂的臉看不到表情,只見劇烈起伏的胸膛和微微顫抖的身體。
江華傑冷哼一聲放開他,理了理浴袍領子,踢開腳邊的鬧鐘轉身出去。
房內一片寂靜,只聽見急促的喘聲息,地板上散落著玻璃杯的碎片,床腳的鬧鐘咔咔響了兩下,徹底罷工。江楠慢慢蜷起身體,牙齒咬住拳頭,臉上一片潤溼的冰涼。
第 4 章
白豈已經很久沒來訊息了。
江楠從郵箱裡翻出一封郵件,日期是三年前的,從美國發來此處。
那晚後他在醫院躺了半個月,白豈第二天就來看他,頂著一雙通紅的眼問他怎麼了。
江楠心裡萬分的恨和懼,可是卻一點一滴也不能洩露出來,白豈單純又善良,這樣骯髒的事怎麼能入他的耳。他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回家路上被車撞了一下,說好了回去陪你的,我失約了,小白沒生氣吧?”
白豈搖搖頭,眼淚滾下來,“我等了好久沒等來哥哥,正好同學來找我,我就跟他們一起出去了,想打電話跟你說一聲,可是手機沒電了。對不起哥哥,要不是我任性……”
江楠簡直不知該作何表情,心肝都裂成了兩半,一半慶幸白豈逃過一劫,一半在痛哭自己的命運。
半個月後他出院,做了件自認為是這輩子最大膽的事,他去找江華傑談判,讓他放白豈出國留學,不然就去告他。
白豈的成績非常好,出國去更好的學府深造一直是他的夢想,他跟江楠提過幾次,江楠便記在心裡。他知道這次的事不能這樣算完,他的苦不能白受,至少要為可憐無助的白豈爭取點利益。
事實上他很清楚那晚的事在江華傑看來不算什麼,就算去告他,也未必有人相信,他不過是賭一把,賭江華傑不想把這事鬧到人盡皆知。只是他沒想到江華傑答應得那麼幹脆,白豈在不久後就出國了,一去六年,至今未歸。
江楠蹙著眉回想,右手習慣性摸到另一隻手的袖口上,那兒彆著個袖釦,樣式簡單低調,銀色材質金屬因為長久的摩擦而發亮,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禮物,十四歲那年生日白豈送的。雖然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用不上,卻一直好好儲存著。那是離家後第一次,有人記得他生日,還笨手笨腳給他煎了兩個荷包蛋。想到那兩個黑漆漆的蛋,江楠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真的是很久沒見他了。外面的世界總是更精彩,好不容易才能離開,也難怪他不回來。
“叩叩——”
敲門聲打斷他的回想,江楠板直了身體,整理好衣襟坐好,才說:“進來。”
來的是一個新晉小文員,紅著臉規規矩矩站在辦工桌前,期期艾艾道:“經理,等會有一個面試會,李、李主管問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佔著人力資源部經理的位置
,很多事都是主管做的,人事部一群娘子軍,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裡,無權無力見天不尷不尬地閒著,今天竟有人想起他來了。
江楠點點頭,“行,你去跟她說一聲,我待會就到。”
小文員又紅著臉看他一眼,才斯斯文文走出去。江楠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臉。
他到了會議室,見到來面試人員的名單,才知道讓他來做什麼。
名單上有個人,筆試初試都是第一名,這樣的人才,除非他當場精神病發作跳脫衣舞,不然公司不會錯失,更何況這個人名叫江啟文,單單衝這三個字,也得把他留下來。
江啟文是江華傑大哥的獨生兒子,工商管理碩士畢業,江家打小就是把他往高階管理人才方面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