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成這樣?
剛過了臘八,餘錫裕就說:“我來幫你收拾東西吧。”
白染有些意外,說:“這才多早呢?收拾了,要用的東西也不好拿出來了。”
餘錫裕說:“提前想好了,到時候才不會亂,而且你不想帶點什麼東西給你父親?”
白染說:“鄉里好多細蔑的簸箕篩子什麼的,城裡的沒這麼小巧精細,得多帶幾個回去,家裡用的著。還有掃把,我家裡的掃把太難用了,鄉里的葦條掃把比較好使。”
餘錫裕笑起來,說:“掃把也拿回去?你路上可要受罪了。”
白染說:“就路上一下子,隨便克服一下就行了。不然也沒什麼可帶的了。”
餘錫裕說:“那我這就去給你找找有沒有這些東西,挑點好的回來。你就開始收拾收拾東西吧。還有,這一兩天,別忘了給你父親寫一封信。”
餘錫裕正要轉身走,白染突然過來抱住了他,主動吻了上來。
兩個人的車站152
這是白染第一次主動吻他,動作相當笨拙,卻使他欣喜若狂。白染的手臂繞上他的脖子,嘴唇壓上來,碾著他的,毫無技巧可言,溫熱的舌尖輕輕觸著他的唇齒,卻又怯怯地不敢深入。餘錫裕恨不得立時撲倒他,但又不捨得打斷這個珍貴的親吻,只微微低下頭,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白染動作。
那個羞怯的親吻持續的並不長,眨了幾下眼的工夫就結束了,餘錫裕背脊上的酥麻快趕卻縈繞不去。
白染說:“小余你對我真好。”他想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就說,“將來就算你不喜歡我不想再要我了,我也要死跟著你,免得你一個人的時候寂寞。”
大概是白染平時太嚴肅了,突然柔情似水一下,對餘錫裕的刺激就非常大,他一路出去,只覺得全身都是輕飄飄的,眼前的一切荒涼景物都好像蒙了一層粉紅色的霧。他想著白染,覺得這個人實在太可愛了,值得自己用整個生命去愛,而過去的風風雨雨簡直都不算什麼了。
白染的心思卻沒那麼浪漫,他固然感激餘錫裕,可眼下一心想著的到底還是回家的事。零碎小東西大概還來不及收拾,至少得把自己的行李箱子拿出來好好擦乾淨。想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是塞在書架旁邊的一堆雜物的最下邊,過去看一下,果然從一堆雜物的縫縫裡看到了箱子的邊角。嘆了一口氣,耐著性子把上面的亂七八糟的雜物先挪開。心太急,一下子就撞倒了書架旁邊的一疊書。
白染頗沮喪,心想真是越急越出亂子,只好先撿倒下來的書。撿了幾本之後,竟然看到書堆裡夾了一大疊照片,心裡就是“咯!”一下。
原來白染搬來的那一天,餘錫裕為了怕給白染看到,把一部分照片夾進了俄語詞典的夾層裡,結果轉眼就忘了,後來拿書的時候就把這本詞典隨手亂塞了,他更忘記了,那本詞典裡原本就已經夾了不少別的照片。
白染把散開的照片歸攏,拿在手裡,也有厚厚的一疊,手指似乎僵硬了,捋開一張張的舊照片相當吃力,但還是咬牙一張一張地看了過去。頭幾張果然是童顏與餘錫裕的合照。那顯然不是請別人拍的,而是自己用延遲拍攝的功能照下的,甚至有可能是自己動手衝出來的,因為照片上的兩個男孩子大多時候都摟在一起。
之前只看過童顏的笑容,燦爛到讓白染覺得刺眼,現在才發現,原來過去的餘錫裕,笑容甚至神情與童顏如出一轍。怪不得這兩個人是一對,因為同樣都是天之驕子,不論從性情還是家世都互相匹配。
白染覺得看著這些老照片的自己很無聊,但又忍不住接著看下去。翻了幾張之後,白染才真正吃驚了,因為那一疊照片裡面,只有大約四分之一是童顏,剩下的部分裡面,竟然是白染不認得的人,除了餘錫裕之外,還有另外三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子,都是與餘錫裕摟摟抱抱親膩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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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捱了一計重擊一樣“嗡嗡”作響,手腳一陣陣地發冷。從頭到尾翻完了之後,又從第一張開始細細看過。餘錫裕倒是沒有說謊,從年紀和衣著神情來看,與童顏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年紀最輕的時候,也就是說,童顏的確是餘錫裕的第一個情人,可後面的幾個又是怎麼回事呢?看環境,都是在下鄉的時候拍的,可就算餘錫裕是第一批下鄉的知識青年,到現在在鄉下也最多隻待了五年多,如果這些照片裡的就是全部,那麼加上白染自己,他五年裡換了五個情人。這速度還算不上人神共憤,可是想起之前餘錫裕提到童顏時那種深情款款的模樣,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