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而我的精神病早就無藥可救了。但顧紹不一樣。
聽著這個帶刺的反問顧紹有些怔住了,反正也是我的預料範圍之內。一個多月裡自己對顧紹是什麼感覺我自己比誰都清楚,從一開始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顧紹的存在,再到最後不知不覺地已經喜歡上了顧紹這個人。對於喜歡,我絲毫沒有欺騙自己的興趣,喜歡就是喜歡,再繞著一個大圈子去明白自己的喜歡不是矯情就是白痴。我承認我喜歡顧紹的溫柔,更喜歡有這樣的溫柔的顧紹。
而如果自私也能成為我的精神病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自私到把顧紹永遠捆綁在我身邊。但因為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終於有一天會把他毀得失去他完全的模樣,而如果那一天來了,我自己又終將為我自己的自私悔恨至死。
“江崎,只有這一個問題,認真地回答我,”
顧紹放下木吉他後側著身在我的頰上輕點了幾次。毫不紊亂的鼻息在面頰上輕撲著,但這些突如其來的吻並不在我的預算之內,懷裡的貓因為我的不知所措跳開了。
“江崎,聽著,不要連自己的感情都歸到被人判言的病症上。如果說精神病患者情緒反覆無常,那也許只是被判為‘精神病患者’一類人共通的性情,他們就是擁有這樣的情緒一類人,只是因為都巧合地擁有這些情緒所以才會被誤認為是病症而已,其實並不關乎所謂的‘精神病’什麼事的…江崎,我不認為這是病。就算是,我也喜歡你,比任何人都喜歡你。”
顧紹的話在耳邊停留著,悠長而輕緩的吐息如酒精作用般灼熱,無法抵擋內心對溫柔的渴望,把頭輕埋在顧紹肩上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
“說出‘精神病患者情緒反覆無常不是病症只是共通的性情’這樣的話,你不怕去了醫院主治醫師會直接把你放到重症病房裡關起來嗎?”
“如果這樣能和江崎你住在一起,這樣的話再對誰說幾遍都可以。江崎,回答我的問題吧,不用顧慮任何事情認真地回答。”
“就算顧慮上所有的問題,現在我也會承認那句喜歡就是我的真心話。本來還可能再對你狠一點我就能說服我自己活下去的,但現在,因為你對我說了這樣的話,就算你後悔了我也不會給你機會逃走了。顧紹,和我這樣一個情緒反覆無常的精神病患者住在一起,怕了嗎?”
“如果情緒是天氣,反覆無常的情緒不過變幻莫測的天氣,英國一天中就可以經歷四季,而我在一生中就可以看到好幾個不同的你。雖然每一個天氣不見得我都會喜歡,但每一個江崎我都會放在心裡永遠喜歡和珍藏。”
如果把人生比作畫布,那麼我這八年裡的人生在顧紹出現之前都沒有任何的色彩,甚至會因此了懷疑彩虹的存在。但是顧紹在我的世界中的存在,卻在一點點把這個把我不曾見過的色彩都一一在我的畫布上描繪開來,不僅僅是彩虹的顏色。感覺自己變成了初生的嬰兒,會因為第一次見到了這樣的多姿多彩而變得無可遏制地從心底興奮了起來。
顧紹微微沙啞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就這樣被灌進自己的腦袋裡,心中某個地方想要更多地得到這種溫柔的填補,單純的擁抱都會讓自己周身開始覺得溫熱了起來。有一隻貓在緊閉的心口那裡用爪子慢慢開出了一條口子,心底灰暗的地方開始有溫暖柔和的光照了進來,藏在裡面的溫江的黑色的影子漸漸化成彩色的泡沫沿著這條連線陽光的小口子飄了出來。
晚飯前抱著貓伴著夕陽坐在窗邊聽顧紹彈唱了一首很老的歌,我跟著顧紹輕輕哼唱了起來,這是《七色光》,在很小的時候溫江教過我。
開啟了房間裡所有的燈,天花板四角的強烈白光依舊有些刺眼。顧紹說白色的光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一種光,因為實際上白光包含了這個世界上很耀眼的七種顏色。
晚飯後第一次出門送顧紹去工作,顧紹在頰上輕啄了一下才溫柔笑笑走了。
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半眯著眼等顧紹回家。我在心裡養了一隻貓,伸手感受著心口斷續傳開的異動,就好像是貓在宣告著它在我心裡的存在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 章
“江崎,別再抱著它了,貓已經死了。”
“死了又怎樣?活著就見得比死了好?”
不帶感情地說出這樣的話,死亡不過是一個麻木的詞語,作為一個精神病患者活著的我,不見得比已經死掉的溫江好到哪裡去,死亡不過是一個麻木後的解脫,我不想掩飾我對死亡的渴望和對活著的厭惡。在發現自己有自殺傾向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