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只是覺得流浪貓在流浪的時候受了傷,遇到一個似乎會對自己好的人所以想把傷口拿出來讓他心疼或可憐自己一點而已。
“臉怎麼了?受傷了嗎?”
“受傷了又怎樣?顧紹你會感受到和我同等的痛楚嗎?而且,下手的不是別人…哦,對了,我只是在償還而已,溫園也扇過你一巴掌,我也只是自作自受。”
“江崎!”
我把顧紹撫著傷口的手甩開了,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使我自己的意識並沒有這樣的打算,但是身體上的動作卻無法遏制地做出違抗的事。我已經很久都沒有一個人會這樣愛著自己了,會在乎自己臉上的傷,會在乎自己心裡的傷的人…等了太久也只出現顧紹一個人。
或許是自己根本就無法適應讓別人愛著自己,自己原本就是一個冷淡的人,像塊石頭一樣地在這個世界上出生,沒有資格去明白關於愛的千萬分之一。我其實,沒有愛。活著就像一塊生有尖利稜角的石頭,不被人愛就這樣默默待著亂草間也好,一旦有人奮不顧身地走過來把自己從亂草中抱了出來,我尖利的稜角將把他刺得鮮血淋漓…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去愛那個把自己溫柔抱在懷中的顧紹?
“顧紹,我獨自活了這麼久,自己的心裡面早就被深黑的孤寂佔據了。你的出現只是暫時填補了我這顆心而已,因為被填補的充實感讓我自己深深迷戀,我才會像之前那樣覺得自己離不開你…但實際上,溫江崎並不是一個‘非你不可’的那種人,只要誰對他稍稍溫柔一點,稍稍讓他覺得自己被誰愛著一點,他都會像即將在深水裡淹死的人一樣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不放…誰給他都可以,不一定是你才能夠。”
“江崎,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就不是因為愛你才會跟你一起生活!我就是個神經病!跟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只會讓自己更加病重起來!能跟我在一起的,除了顧紹之外的所有人都可以!”
“江崎…你在騙我對嗎?我們有約定的,江崎才不是一個會毀約的人對嗎?江崎?”
顧紹沒有像以往那樣笑著過來迎解自己的話,反而聲音裡已經開始有些慌亂了,他顫抖著向我伸出了那隻被我係著紅繩的手。慘白的燈光下,他的額間滲出了不少汗水,溼透了微長凌亂的劉海。我把貓從自己的懷裡放下了,像是跟誰賭氣一樣地當著顧紹的面扯下了顧紹給我係在手上的懸著吉他掛飾的紅繩。
“怎麼可能是你想的那麼美好?我就是這樣一個神經病,只要誰對我溫柔一點,我都可以。”
“江崎,我也會難過,我不是一個遇到任何事都能笑笑走過去的人…我把江崎你放在了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江崎在我心裡無人取代,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精神病也好,神經病也好,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對我來說只有江崎你才可以…可是江崎,你真的只要溫柔,誰都可以嗎?”
“對,只要溫柔,誰都可以。”
“江崎,你真的要讓我難過?”
“只有溫柔,誰都可以。”
“好,如果這是江崎自己的想法…我尊重。”
深夜,顧紹只背上一把木吉他,走了。門關上的時候,我開始恍惚地癱坐在了地板上,貓早就睡著了,這個家,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手心的冷汗不斷地淌著,急促地呼吸著,心跳都開始沒有了節奏。我的存在,已經變成了多餘。
顧紹走吧,去過屬於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是你的囚籠,只是不明不白就把你這隻流浪貓撿回了家,卻沒有問過你真正的意願,如果你不想留在這裡忍受我這個壞主人的脾氣,你可以走掉的,無非就是繼續流浪而已,沒有什麼好留戀我這種人的,我自私,我狠心…甚至連我自己都不喜歡我自己…
“結束了。”
切斷了家裡的電源,找來顧紹沒來之前裝修時用的梯子,摸著搖搖晃晃地爬了梯子之後,我開始用錘子把天花板牆角的所有的燈都砸碎了,沒有用多長時間,天花板上只剩下中央的微弱。一個東西的建成總是那麼費時,但是破壞起來,速度竟然可以快地那麼驚人,感情更甚。
在夜色裡用力分辨著梯子的階梯,但是自己在顧紹走後卻越來越恍惚了起來,爬下梯子的時候,一個踉蹌後在半空中跌了下來。
“顧紹…”
背脊被突然的衝擊砸得生疼,比臉上更為灼痛的感覺從背後快速擴撒,強烈的痛感刺激著自己的淚腺,但是,比淚腺的反應更快的,是我自己的嘴中已經叫出來顧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