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守護他,成就他,皆因他們命運中的相同之處:他們都曾為世人的貪慾所苦。
初遇,他還只是個閉塞村莊裡陰冷暴戾的少爺,睜著一雙冷漠岑寂卻悲傷莫名的眼睛,抗拒著一切的試探與接近。他安然的陪在他身邊,那些渾渾噩噩的歲月,他們如同吸附在潮溼牆角的苔蘚,互相偎依,汲取黑暗的養分。
總能從他身上嗅到顛沛流離的氣味,看著他沉默如山的背影總會沒來由的心疼,他總是充滿倦意的眼中滿是悽惶疏離,還有他凝望遠處的落寞神情,讓他上癮。
那年梨花飛雪,那人站在樹下,那雙悲慼的眼,幽黑深邃,讓他心甘情願的跌進去,從此就萬劫不復。
原來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將那人深深的捂在心底,在這悲愴蒼涼的人世間跌跌撞撞的逃。
石誠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人的背影已經在眼中模糊了。
寂靜的禪室,他寬厚的背影,繚繞的青煙,古老的經文,遠處悠揚的鐘聲,僧侶的吟誦,聒噪的蟬鳴……或許後半生可以就這樣停滯在這裡,青燈古佛,晨鐘暮鼓,不為塵世所苦。
黃昏時分,吟誦的聲音拖著狹長的餘韻中止,元清河才如釋重負的緩緩嘆了口氣,睜開眼。釋心禪師身前身後的葦蓆都已經被寫滿梵文的宣紙所覆蓋,他看到石誠拄著柺杖,面帶微笑的走到元清河身後,他鄭重的朝石誠深深一揖,瞭然道:“施主慧根奇佳,這麼快就能參透,將來必定大有修為。”
他看透了石誠的頓悟。
石誠淡然頷首回禮,元清河不解的看看釋心又看看他:“什麼?”
石誠笑而不語,眼中藏著一片明鏡。
兩人告辭下山時,天邊燒起大片大片的火燒雲,走到通往山下的那一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