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想不想試試我的手段?嗯?”
石誠心猛的一沉,但在與他對視的時間裡,眼中依舊如一潭死水,幽黯得看不到底。並非強自鎮定,而是他對自己的下場已經瞭然。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他已經做好準備。他明白,無論是因為他放走喜娘的嫌疑還是因為他是元清河跟前的人,沈世鈞都不會放過他,今天一場活罪是免不了了,他認命似的閉上眼睛,將臉撇向一邊,不再去看沈世鈞。
“喜娘跑了你找不到人,倒抓著我跟前的人不放,姐夫你真是好本事!”不知何時,元清河已經倚在門口,雙手抱臂,看著堂屋裡上演的好戲,眼中滿是冷笑。
“清河,不得對你姐夫無禮!”二姨太厲聲斥責他。
元清河充耳不聞,慢慢走到沈世鈞跟前,目光寒如鋒刃,與他針鋒相對,倒真有些身為元家嫡子的威嚴。
在他視線逼迫下,石誠感到捏著他下頜的手猶豫了一下,放開了。
“哎呀哎呀,看來我來晚了。”身著淡青色長袍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依舊託著他的菸袋,步伐輕快的跨進屋,滿面春風,一眼見到石誠一個人跪在堂屋正中,訝異道:“耶?這小傢伙犯了什麼事?”
沈世鈞和元清河剛才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並且讓內弟佔了上風,弄得他自己也有些不自在,看到李今朝便立刻轉移話題:“今朝,你怎的淋了一身雨,連鞋都溼了?怎麼、下人沒好好伺候著嗎?”
“我人生地不熟,便想找個人領我到處走走,無奈宅子裡只有這個小傢伙在。”李今朝指指石誠,接著轉向元清河:“少爺,擅自借走你跟前的人,真是太失禮了,我李某今天在這裡跟你賠個不是。”
元清河已經收斂了慍色,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麼說,你剛剛一直和這小子在一起?”沈世鈞面露困惑。
“呵呵,豈止,他整個下午都在我房裡呢!不過是找點樂子尋個消遣罷了,你是知道我的,耐不住寂寞,非要尋個佳人常伴左右才行,這個小子,剛巧合了我的口味!”李今朝像回味一般舔了舔嘴唇,朝石誠曖昧的笑了笑。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元家莊是個寧靜閉塞的小村莊,打進山第一天,這位絕代風華的客人就引來一眾沒見過多大世面的姑娘芳心暗許,可是眼下,這個讓人震驚的訊息讓暗暗戀慕李今朝的幾個丫鬟立刻紅了臉,看著石誠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夥計們臉上則是掛上了嫌惡的表情,私底下開始交頭接耳。
石誠對周遭的指指點點充耳不聞,閉上眼睛發出幾乎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這下可真是要出名了。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很快將成為家喻戶曉的大新聞。
元清河若有所思的看著石誠,突然伸手扯開他的衣領,少年細白纖瘦的脖頸裸/露出來。果然,他的肩窩鎖骨處處散佈著星星點點的紅痕。
一時間,廳堂中的眾人心中都已瞭然,二姨太發出一聲冷哼,別開臉去。顯然,都相信了李今朝的話。
這人說謊說得天衣無縫,這樣難於啟齒的事,正好解釋了沈世鈞問話時石誠一言不發的原因。石誠一臉漠然,原來當時在黑暗的藏書閣裡,李今朝突然對他做出那樣唐突的舉動是有先見之明的,正是這一片羞恥的紅痕,成了為他逃脫罪名的重要證據。他想著此刻李今朝肯出面保他,這欠下的人情債不知道要怎樣還了。
“也罷,李先生是我們元家的貴客,既然他肯出面替你說話,不管你有沒有做過,也都既往不咎。可是張石誠,這衣服是在藏書閣找到的,藏書閣一向由你管理,我還是要治你一個擅離職守的罪,按照家法,痛打二十皮鞭,關入柴房,三天不給飯食,你可認?”二姨太這是巧妙的給沈世鈞找臺階下。
石誠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他只是覺得如芒刺在背,從剛才開始,他就用眼角餘光瞟到,元清河一直用冰冷尖銳的目光盯著他的脖頸,看來這次少爺氣得不輕。
元清河的確是憤怒的,這個看起來畏首畏尾的小廝,平時安靜乖巧口風緊,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所以才將他放在身邊。卻不想這小子居然有膽子在外偷腥,給他惹了一身騷,讓他下不來臺,臉面都丟光了。
很快,石誠就被剝光上衣綁著雙手吊在了後院的一棵梨樹上。雨後的料峭春風舔舐著他一身溫潤白皙的面板,梨花開得正盛,偶有沾著雨水的花瓣飄落肩頭,似是要遮住脖頸那片讓人羞恥的斑駁吮痕。
他望向站在簷廊裡抽著水煙的淡青色身影,表情複雜。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