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小說:-青銅 作者:擊水三千

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李今朝抬眼,跟石誠正好對上,他緩緩吐出一個菸圈,翹起唇角露出一個安慰而溫暖的微笑。

手持皮鞭的家丁走上前來擋住了他的視線,石誠垂下眼瞼,看著家丁手中那條漆黑油亮的鹿皮鞭。

沈世鈞扶著二姨太前呼後擁的站在走廊中,看著那個即將要被家法處置的少年,目光冷得就像此刻漫天飄舞的雨絲。

就在家丁舉起鞭子的時候,元清河突然走了過來,說:“讓我來。”

“清河,你這是鬧的哪一齣?”二姨太對正夫人的兒子始終保持著一種冷淡而嚴厲的態度,但又礙於他嫡子的身份不能把他怎樣,於是就將全部籌碼壓在女婿沈世鈞身上,盼著有一天這位天賜的好女婿可以當家作主,繼承元家的全部。

“二姨娘,他既然是清河跟前的人,犯了錯由他來責罰也是應該的,就讓他去吧!”沈世鈞看到元清河臉上隱約的寒霜,總算是說了句悅耳的話。

元清河已經接過皮鞭站在石誠面前,他脫了衣袍,只穿一件薄薄的無袖絲綢短褂,臂膀上的肌肉線條勻稱,面板細潤緊緻,腰腹線條更是勁瘦優美。這人最近一年很是頹廢,染上了鴉片這毒物不說,璧笙少爺一回來,就整日躲在房中做那耗費精氣的歡好之事,居然還能生得如此健康。從常識來看,凡是煙鬼又好色的,大都是些生得皮包骨頭枯瘦如柴的意志薄弱之輩。

元清河揚起鞭子,在空中打了個響,這一鞭非常有力,震得梨花紛紛揚揚的,落成一場小雪。石誠平靜的看著二少爺,只見他勁瘦卻略帶肌肉的優美身形落寞的站在燈火通明的背景裡,梨花和著雨絲漫天飛舞,不知是否錯覺,他憤怒的眼神背後竟然蘊藏著一種無法解讀的深深的悲慼。

元清河抿緊嘴唇,毫無預兆的,揚手就是一鞭!

這鞭顯然是下了死手的,石誠只聽到皮鞭在耳邊呼嘯而過,抽到背上是麻木的,下一瞬,皮肉被撕裂的劇痛就鋪天蓋地而來,而他還沒有把這疼痛體會完畢,第二鞭就結結實實的抽上來。

丫鬟們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家丁們嘶嘶的抽著冷氣,無一人敢出聲。

元清河一鞭一鞭抽得殷實,倒看得二姨太和沈世鈞有些困惑,他們原以為元清河親自動手,自然是想意思意思一下就算了,沒想到他並無姑息的打算。

石誠原本就沒有心存僥倖,就在元清河看到他身上的紅痕時,他就隱約感覺到了少爺的怒火在瞳孔深處燃燒著。親口承認勾引男人,做了那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致使少爺尊嚴掃地,在全家面前出醜,他怎能不怒?

六鞭過去,石誠已是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咬破,唇角溢位血水。但他始終都沒有說一句求饒的話,甚至連慘叫呻/吟都不曾有過一聲。少爺有少爺不可辱沒的顏面,他也有他不容玷汙的尊嚴。

後背已是一片縱橫交錯的血痕,石誠就像一個安靜而殘破的布偶,任呼嘯而來的皮鞭撕破面板,舔舐他的血肉。

每一鞭下去,隨著身體的劇烈震顫,老梨樹顯然也不堪重負,默默的撒下一片花雨。飛花似雪,細雨無聲,漫天的白色花瓣,彷彿是老梨樹為這個正在遭難的瘦弱少年哭泣。

意識開始模糊,整個人就彷彿置身於水底,靈魂飄飄渺渺的好似要出竅,只因手臂上方和肉體捆在一起,它只好無奈的吊在半空隨著虛幻的水流飄來蕩去,就連落在面板上那一道道沉重的皮鞭也似乎被水過濾,鈍重得再不如先前般尖銳刺痛。

眼皮沉重的闔上,耳邊只剩下皮鞭的呼嘯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了奇異的安靜,似乎一切都停止了,他身體懸空的被兩個人抬著,他只看到梨花的白色花瓣落了一地,花瓣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那是自己的血。之後被扔到了柴草堆上,他聽到柴房的木門吱嘎一聲關上。

眼皮抬不起來,他感覺到自己流了很多血,鼻息間充斥著血腥味,觸手皆是濃稠溼熱。他憑感覺爬到了一堆柔軟的稻草上,背朝天趴下,就著這個姿勢昏睡了過去。

據說靈魂痛苦的人睡覺一定會做夢,而夢中的場景就是如此的真實而遙遠。

剛入夏,知了扯了嗓子,賽喉嚨似的叫得此起彼伏。當鋪的夥計趴在櫃檯上睡得很香,口水流了一桌子。藥材店的矮胖老闆蹲在門口,在暴曬的中藥裡挑挑揀揀。茶館門口的布招牌靜靜的垂著,像溥儀退位時跟在他身後的那幫垂頭喪氣的官老爺。

街角有間不起眼的石匠鋪,上方掛著一塊已經鏽出孔洞的鐵招牌,上面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門口堆著大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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