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河抬起半閉的眼皮瞟了他一眼,一口青白色的煙霧自他唇邊逸出,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石誠曉得自己在關鍵時刻昏迷過去了,理虧在先,也不與他多說,悻悻的移開目光。也不曉得這小子在被毒癮無休無止折磨著的情況下是怎樣帶著他從棺材裡逃出來的。
他覺得肩膀上疼得厲害,扒開衣服一看,一個猙獰帶血的牙印赫然印在他白皙的面板上,鮮明的告訴他,這些都不是做夢,他們是真的從被李今朝層層封鎖的元家莊活著逃出來了。
他環顧四周,扶著一棵玉米杆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在葉片中扒拉了兩下,掰下兩個玉米棒子捧在懷中,坐下來一層一層的開始剝。
元清河揚起眉毛看他,他剝得很仔細,像一個給孩子換尿布的婦人,剝下一層還要拿起來仔細看一下。不知是不是因為虛弱,他手指有些顫抖,最後,他連嵌在玉米顆粒當中的須都一根一根的仔細挑乾淨才送到嘴邊。
這時的嫩玉米,正是最甜美最多漿汁的時候,石誠面無表情的嚼著,覺得很是新鮮美味,他吃得津津有味,將玉米芯啃得很乾淨,最後甚至捻起粘在嘴角的玉米顆粒用食指送進嘴裡。吃完一個才仔仔細細的再去剝另外一個。
石誠一口氣吃了五個玉米棒子才覺得體內翻江倒海的噁心感漸漸散去,四肢有了些力氣,目光也能精確的聚焦在那盞溫暖的小煙燈上了。
元清河表情飄飄然的抽個沒完沒了,石誠等著等著發覺他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便走上前去,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為什麼沒有扔下我自己逃命?”石誠嗓音有些暗啞,元清河一邊輕吐著煙霧一邊抬起頭眯著眼看他,覺得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認真極了,十六七歲的人,古板得像個老傢伙,要不是看著他帶點粉色的半透明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