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唾沫!
敗城大叫了一聲,扭腦袋去蹭知樂的臉,惹得知樂也大叫著動來動去的,他立時罵道:“動什麼動!趴好!”
知樂哼了一聲,又趴回敗城背上。
“哪學來的毛病!”敗城笑罵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壞了!”
“小白臉他們都這麼玩。”
敗城想了想幾個半大小子互相噴口水的場面,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們啊,講起來是大人了,都還是孩子,什麼經歷也沒有。”
知樂沉默了幾秒,摟緊了敗城的胳膊,輕聲說:“小爹,古建好像一下子變了。”
敗城也知道搗蛋鬼的事,每個兵的履歷以及相關調查他們在事先都看過,以瞭解情況。他嘆了口氣,把知樂往上託了託,說:“這種成長寧願不要,代價太大。”
“小爹。”知樂用力摟緊胳膊,又怕敗城勒得慌,趕緊鬆手,“你千萬別出事!你要出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敗城沒有吱聲,許久之後才輕聲道:“我會努力的,我還等著你給我養老呢。”
知樂笑了下,感覺手麻了,想動動,一動之下他的臉色就變了,猶豫了下,在敗城耳邊小聲說:“小爹,我的手沒感覺了。”
敗城低頭一看,知樂手上的傷口已經腫了起來,五根手指都腫得像蘿蔔似的。他心臟瞬間狂跳起來,掐了下,問:“有感覺嗎?”
“沒。”
神經毒素主要是以麻痺為主,感覺衰退、麻木,最終呼吸衰歇死亡。敗城不再搭話,加快了腳步,恨不得一下子飛到救護站。然而,事與願違,不一會兒,他就聽見耳側傳來微弱的聲音:“小……爹,我不舒服。”
神經毒質一旦發作,病情發展極為迅速。敗城把知樂小心翼翼地放下來,把他摟在懷裡,看著他潮紅的臉頰和逐漸加重的呼吸,急得快要發瘋了。敗城改背為抱,讓他能夠儘量平躺,向著救護站狂奔而去。
知樂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像是被蒙著口鼻般喘不過氣來,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然而,無論怎樣,他都盯著臉上方敗城的方向,就算是死,他也想看著敗城死。
知樂畢竟還是有重量的,敗城抱著他一口氣狂奔了一公里多,也開始上氣不接下氣。令他高興的是,直起身已經能看見救護站的白色十字旗。知樂的身體逐漸軟了下來,幾乎是癱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當眼前出現一道泥石流衝出的壩時,敗城一下子陷入了絕望裡!
82、承諾
那道壩足有兩人高;他抱著知樂試了下;根本沒辦法過去。繞路的話;途中有一座山和河,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空降;先不說最近的機場離這裡的距離,光是聯絡,再飛過來;等真到了;知樂未必挺得到那時候。最後;就算來了;也根本沒有降落條件;只能把知樂吊上去,可是,劇烈的動作無疑會加劇毒素髮作。
敗城把知樂摟在懷裡,抱著一絲希望掏出通話器:“孫治回話!”
“在呢。”孫治有些懶洋洋地應道,他已經“陣亡”了,在給掛水的搗蛋鬼做陪護,無聊得很,“隊長,什麼事?”
“你在救護站?”
“是。”孫治聽出敗城話語中的焦急,不禁緊張了起來,“怎麼了隊長?”
“給我拿蛇毒血清,神經性的,離救護站南方直線500米距離,越快越好!”
通話器那邊瞬間沒了聲音,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敗城一屁股地坐在壩下,讓知樂坐在懷裡,用力摟著。知樂的眼睛還睜著,不斷淌出淚水,像是在向他哭訴般。明知道金環蛇毒的病理是麻痺和呼吸困難,但他就是覺得知樂在喊疼,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
敗城以為他已經夠鐵石心腸了。他見過戰友前一秒還笑著,下一秒就腦漿爆開,失去生命。他見過拼命想要逃出生天的戰友,明明已經死了,還維持著逃命的姿勢。他見過太多的死亡與無奈,可是,像今天這樣撕心裂肺的痛苦,還是第一次。
“樂樂,別怕別怕,很快就沒事了。”敗城把知樂的腦袋靠肩膀上,用顫抖的手合上知樂的眼睛,擦去溢位來的淚水,“小爹在這裡,小爹一直陪著你。無論你要做什麼,小爹都答應你!樂樂,堅持,千萬別有事!你還有那麼好的前途呢,還有許多事沒做呢,對不對!樂樂,別死!別死!”
知樂朦朧中似乎聽見淡薄而遙遠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彷彿是一縷柔韌的絲線,拉著他飄搖的意識。他想動動身體,可是眩暈和疲憊正在把他不斷壓進黑暗的水底。他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