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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你自找的。」誰知竟又有另一個聲音,慢條斯理地應聲道:「怎麼,敢情屠爺您老人家沒戲演,不甘心啦?依我說嘛、沒那本事就別答應人家,如今既講定了要帶令箭翻吊毛,就別在那說三道四的,快點兒把功夫練了起來是正經!」
「還說呢,我下午可不是在練功夫!別說沒練成,倒跌了一身傷,白讓那些個毛孩子看笑話!」屠二才哼道:「來來來、照霞你瞧瞧,這可不是還青一塊紫一塊的?還不快拿藥酒來給我揉揉?」
聽見這麼說,蘭妲心下不由得暗暗詫異,聽那聲音這樣嬌氣,本以為屠二才必是在同翠翎說話,誰知卻是照霞!仔細一聽,也確是他的聲音,只是說話的聲氣和平日在眾人面前全不同,所以方才一時沒認出來。又左右一看,此處卻正是照霞和重喬住的那屋子,只不知屠二才沒事卻過來做啥?
正想著,卻聽照霞又道:「我給您揉?屠爺,我求您好歹別開我玩笑罷,您家裡頭那兩個醋婆娘,我可輕易惹不起。還是給我說說您打算怎麼翻那吊毛吧!」
「不礙事,昭佩她十幾年不讓我沾身啦,翎官兒我昨日才陪過呢,今晚是特地留給你……」
「別淨牽扯些有的沒的,您要是不打算說,就請回吧,我明兒還有戲呢,這下可是要睡了!」
「你也別為了這等小事惱火,我說不就是了嘛!」屠二才竟也沒了平日威嚴,只不斷地軟聲求他:「那吊毛有什麼難的,我方才已託了度倉,著人做了個紙糊的令箭來,看著與木頭的一般無二,卻是又輕又軟、還不扎人,到時要練不成,橫豎帶上它就是啦!」
「說得倒好聽,還不是明路兒不走,偏要偷雞摸狗地專往小巷子鑽!」照霞冷哼一聲,屠二才卻也不惱,反還笑道:「這話說得對極了,屠爺我可不就是放著家裡的兩條明路兒不走,偏愛鑽你那小巷子?喏、照霞好孩子,你平日說話最是脆快的,這會子可是說清楚了,今兒個到底給是不給?」
「不給不給!」照霞啐道:「不是說了明兒還有戲!這下可萬萬經不起你那樣折騰,要真急著出火,你屋裡頭那可不是女人?找她們應急去罷!」
「哎、方才不也說了,我這人就愛穿巷弄嘛!你說這家有名車的,要不是揀那些個窄巷鑽,人家又怎看得出他車大?」屠二才笑道:「就是知道明兒有戲,今日才更是要定了你,我倒要看看姓馬的見了這一身痕跡,還有沒有胃口吃下去!」
「你……!」照霞才說一半,便沒了後話,只聽見屋裡布料拉扯的聲音響個沒完,蘭妲聽著,正不知該不該走,突然後頭伸出一隻手來,捂了她嘴巴就往後拖!任她使力掙扎了老半天,那人仍不放鬆,反用另一手抓起她來,直到進了一間屋裡才放開。
剛下得地來,蘭妲立刻回身想罵,卻迎面就捱上了熱辣辣的一巴掌,原來卻是金納打的,他黑著張臉,一雙眼睛似要噴出火來,瞪著蘭妲怒道:「讓流明同重喬去喊你回來,你卻又上哪兒野去了?才十歲的小姑娘也學人家聽牆腳,這要讓人知道,咱們家還要不要這個臉!我平日是這麼教你的?」
蘭妲雖捱了一巴掌,畢竟自己理虧,本以為一頓排頭是免不了的,只待耷拉下腦袋聽金納訓話,誰知金納卻沒再多說什麼,只擺了擺手,指著炕上要她快滾去睡覺。這卻讓蘭妲想起要拿酒給流明和重喬來,忙問金納:「阿瑪,咱屋裡可有酒沒有?」
「讓你睡你不睡,卻又來!」金納怪道:「好端端地要酒做什麼?」
蘭妲忙把原委說了,聽得金納是既好氣又好笑,一個爆慄就敲在她腦門上,無奈道:「我還道是為了什麼呢,你這傻丫頭,重喬那小子是個何等精靈古怪的,區區一瓶酒,你還怕他弄不到嗎?閒話少說,快點兒睡吧!」
雖說這件事算結了,可蘭妲那小腦袋瓜裡還有許多事兒想問,比方剛才屠二才和照霞的對話,她便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可看看金納的臉色,便有再多疑惑,她也只能乖乖地全吞回肚裡去。心下卻暗暗決定明早再問人去,橫豎流明若不肯講,重喬也必會說的。於是一頭扎進被窩裡,安穩睡了。作家的話:我想了一下這章要不要標(輔),不過後來想想,應該還好……吧?
《劇說》第六章 壓軸《法門寺》
次日蘭妲真起晚了,卻不見流明照昨日說的拿水潑醒她,只道這會子他還未醒呢!一下樂得亂嚷道:「這回可該我沖流明哥鋪蓋上潑冷水啦!」說著就要拎了瓢兒裝水去,讓金納當頭一個爆慄給敲得閉嘴。
「潑他冷水?哼!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