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某房間,房內泥地,陳設桌椅。屋角擺著一個甕。
四人坐在桌前,不知從哪裡出現一個女人,在桌上擺了四個素燒碗。那女人從甕裡舀水注到水瓶內。然後拿著水瓶,將它放置在桌上。
從窗外射進來的光,將槐樹葉的影子照在桌面上。
空海喝下女人倒在碗裡的水。冰冰冷冷,一口喝下後,口中有種清爽甘甜的感覺。
“空海——”安薩寶說道。
“是。”空海邊將碗放在桌上,一邊頷首回應。
“YAATO——你聽過嗎?”安薩寶問道。
“YAATO——嗎?”空海依照安薩寶發音,正確地說出YAATO這個詞。
“是的。”
“第一次聽到——”空海說道,看了一眼坐在安薩寶一旁的馬哈緬都。
當安薩寶說出YAATO時,馬哈緬都好像聽到什麼刺耳話般,臉上浮現不悅的神情。不過,這表情很快就消失,現在空海所看到是和平日沒兩樣的馬哈緬都。
“往昔,當瑣羅亞斯德將祆教廣為傳播時,有各式各樣的障礙。當時,邪宗淫祠到處林立,邪宗淫祠裡的YAATO百般阻擾瑣羅亞斯德的神職。”
“喔!”
“空海,這就好像佛教的佛陀尚未悟道時,也有種種的魔障一般。”
“是的。”
“景教方面,也有相似的事情。”
景教——空海入唐之時,已傳入中土,即基督教的聶斯脫利派(Nestoria)。
“這種事,我倒是有所耳聞。”
“空海。方才談到光的話題,從一個國家將光運送到另一個國家的同時,光所形成的影的部分,也會隨之而來。”安薩寶說道。
空海細細體會安薩寶的這番話,沉默了一陣子,再低聲點頭。
“是的。”
“雖然我們將祆教傳到這國家,但與之同時,我們也引進了違反祆教教義的思想。”安薩寶說到此時,深深嘆一口氣。
“就是方才提到的邪宗淫祠。”
“正是。”
“那YAATO呢?”
“信仰邪宗淫祠的咒術師,稱為YAATO。也稱為KARAPAN。”安薩寶說道。
“YAATO也來到大唐了嗎——”
“對。說是大唐,不如說咒術師已經來到這長安了。”安薩寶頷首說道,並露出苦笑。
“簡直就像阿胡拉·瑪茲達和安格拉·曼紐的戰鬥般,無論在哪一塊土地上,這些事總是重複不已。”說這話的是馬哈緬都。
此時,方才倒了水就出去的那女人,又回到屋內。
“安爺!”那女人喊道。
“何事?”安薩寶看著那女人。
女人看一下空海和逸勢,將目光又轉回安薩寶。
女人可能因空海和逸勢在場,正在猶豫是否該將事情說出來。空海立刻站起來要離席,安薩寶卻制止他。
“這位是馬哈緬都帶來的朋友。你要對我說的事,若是馬哈緬都也能知道的話,當著這位朋友說出來也無妨。”安薩寶說道。
“若是馬哈緬都老爺的話,倒無妨。”
“既是如此,就把話當著這位朋友面,安心地說出來吧!”
安薩寶此話一出,女人才下定決心開口說道:
“左金吾衛的張爺來訪。”
“張爺?喔!那位張爺嗎?”
“是。”
“無妨,請他進來。”
安薩寶說完後,女人立刻走出屋內。
“我們該告辭了——”
空海如此說,安薩寶卻又留住他。
“不,空海。你在,或許更好——”安薩寶說道。“張彥高友人的田裡,出了令人擔心的事,感到很困擾,他是為了此事而前來商量的。”
張彥高年約四十,鼻子下面留著兩撇鬍子。腰間插了一把刀。他一進屋內,先和安薩寶、馬哈緬都寒暄,並以可疑的目光瞄一下在場的空海和逸勢。
“張爺,這是從倭國來學習密法及儒學的空海和橘逸勢。”安薩寶說道。
空海和橘逸勢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