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說的那句是甚麼話。他伸手在自己的臉上,重重撫摸了一下:‘那太像是電影中的情節了!’
高階警官沉聲道:‘她指控你!她說的是:原振俠推我下來──’
原振俠聽了,全然無動於衷,像是事情和他,全然沒有關係一樣。
高階警官繼續道:‘警方人員在十分鐘之後趕到,我在三十分鐘前趕到。由於找不到你,所以我仍自行進入了你的住所!’
原振俠發出了十分不滿意的悶哼聲,可是他也想到,在這種情形下,警方的行動,可以諒解。
高階警官又道:‘那時,所有的有關警方人員,全都來了──我的意思是,在一宗命案發生之後,應該來的人全來了!’
原振俠冷笑:‘我不知道你說話,那麼喜歡轉彎抹角,你究竟想說明甚麼?’
高階警官盯著原振俠:‘證據蒐集人員,在你的住所中,找到了大量的女死者的指紋!’
原振俠感到一陣尖銳的頭痛,他感到那張陰謀之網的網口,正在收緊。而自己在網中,作為網中之物!
那種情形,令得他感到厭惡之極。可是,他卻無法向高階警官,作出有條理的解釋。他心情極壞,十分疲倦,根本不想多說話。在這樣的情形下,就算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他也懶得去說明白,何況這件事情是那麼複雜!
在這樣的情形下,原振俠怎會有精力,去複述女殺手躲在他的住所,向他進行色誘的情形?
而且,就算詳細說了,人家會相信嗎?又有甚麼作用?所以,原振俠只是緩緩地揮了揮手,連一句話也懶得說。
高階警官的神情越來越嚴肅:‘而你在過去一小時,又無法提供不在現場的證明,所以,警方有權要求你協助調查!’
原振俠嘆了一聲,他知道,所謂‘協助調查’,那將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以他如今的精神狀態,他無法應付任何麻煩!
他吸了一口氣,十分努力,才為自己作了一句軟弱無力的辯白:‘我一直在這裡喝酒,我沒有推甚麼人下樓,那女殺手是自殺的!’
高階警官的聲音之中充滿了不信:‘一個殺手‥‥‥會自殺?’
原振俠不想再解釋,伸直了身子,把頭仰起來,靠在椅背上。高階警官道:‘原醫生,只怕不能就這樣算了,你得和我們一起到警局去──這不算是正式的扣押,但如果你不合作,我會拘捕你!’
原振俠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十分明確地感到,網口又收緊了一步!
他是那麼疲倦,根本無法,也不想去和那張無形的‘網’作抗爭!
剛才,他曾有一度,想保持清醒,去抗爭,去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這時,他只感到心灰意冷:何必呢?不知要化多少精力,才能達到這個目的,何必那麼辛苦?
他閉上眼,那女殺手擺出誘人的姿態、活色生香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現──那女殺手竟然會自殺,她竟然會有那樣堅決的決定!
一個徹底失敗了的女殺手,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原振俠也知道,自己是一個徹底失敗的人,也曾有過同樣的決定,可是卻並沒有付諸實行──是不是他,反倒不如一個失敗的女殺手?
本來就已經覺得人生一點趣味也沒有,現在還面對謀殺的指控,使得本來已經無趣的生活,變得更是麻煩之至──這樣的生活,還有甚麼意思?
當原振俠想到這一些時,他的腦中,只是一陣又一陣地‘嗡嗡’作響,彷彿高階警官又說了些甚麼,可是他卻完全沒有聽進去。他一面大口喘著氣,一面大口喝著酒。看上去,像是所有的,在視線範圍內的東西,不是上下顛倒,就是在急速地旋轉,而且,逐漸由清楚變得模糊。終於,變成了甚麼也不是,只是渾渾沌沌地一大團,而仍然在旋轉著。
他像是依稀聽到了有人在叫,不止一個人,可是他也沒有能力分辨是多少人在叫,和在叫些甚麼。他甚至連自己的身子是站著、坐著還是跌倒了都不知道,只是在感覺上,他感到自己的身子,緊緊地縮成了一團!
曾有人說過:酒是最忠實的,原因是不論甚麼人,只要喝多了酒,就一定會醉的。
原振俠又一次醉了──他在三分鐘的時間之內,就灌了大半瓶酒下去。酒精在他的體內,和他的血混合,透過血液的迴圈,直輸入他的腦部,使他自己不能再控制自己,而把控制權讓給了酒精!
所以,高階警官最後的一番話,他並沒有聽進去。
高階警官先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