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川島,用槍點著他的鼻子說:“這次事件是你挑起的,你要扣留程少伯醫生,他的岳父範沉香才在藥上做了手腳,不然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國老先生是我們地區的杏林名流,他的死,你們是要負責任的,限你們儘快把他的屍體送回廣寧厚禮埋葬,我們保留要求你們進一步賠償的權利。程少伯醫生沒有差錯罷了,若有一差二錯,也要找你們算賬!眼前的當務之急是把他們的家屬馬上送回去,不許碰倒一根毫毛。作為交換條件,把他們安全送到地方後,我們將隨車給你們捎回解藥來,喝了這種解藥,任何人再不會因慢性中毒導致攪腸痧發作而死亡。當然,你們很可能不信,那你們就別喝,就等死!可我必須告訴你,川島太郎,中國人說話算話,說給你解藥,就絕不會是毒藥,現在讓你們開汽車的趕快站出來。”
聽說以解藥做交換條件,正合川島的心意,他便說了句日語,三個日本司機應聲站了出來。
“先把地上的這些槍都裝到車上。”智遠長老命令說。
“為什麼要把槍拉走?”川島問。
“怕你在我們身後開黑槍。放心,人送到地方,槍如數拉回來,我們不要。這玩意兒中國也不稀奇。”智遠長老說著向被抓來的家屬們一揮手:“上車,開路!”又對苦杏道人說:“咱們一前一後押車,讓馬自己跟在後邊——這出戏,我又喧賓奪主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就應該主演這出虎口拔牙啊。”苦杏道人說。
二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槍!”川島見智遠長老要走,急忙嚷道。
“先借我玩玩兒,車回來時就捎給你,放心!”智遠長老說完,朝川島腳下連放三槍,哈哈大笑而去。
第十二章 中醫世家多滄桑
一
程少伯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他好像是剛剛做了一場夢,一場很可怕的噩夢:他不知為什麼被人追得落荒而逃,他跑得很快,而且是一邊跑,一邊飛,雖然情況很緊急,卻偶有很美妙的感覺,比如飛起來的一瞬間。誰知,跑著、飛著,突然遇到一條大河,河面很寬,水很深,波浪洶湧,濤聲轟鳴。他正想飛過去,卻忽然有些力不從心,幾次落到水面,被浪花抓住。他拼命掙扎著再飛起來,卻很快又落下去,再掙扎起來,不久又再落下。後來,他就被浪花吞沒了,再後來就淹死了。再再後來就被浪花又推回到岸上,使他又活過來,卻被太陽曬得大汗淋漓,口渴得厲害,就連聲叫嚷要水。果然,馬上就真的喝到了水,很解渴、很解渴的水。然後,就看見眼前有一張熟悉的笑臉——範小堇?怎麼會是範小堇?
“你可醒過來了!嚇死我了!”範小堇說完又滴出了眼淚。
真是範小堇嗎?這到底在哪裡?是夢裡嗎?程少伯糊塗了。
“你不認識我了?”範小堇邊擦眼淚,邊問他。
“嗯?”聲音這麼熟悉!確確實實是範小堇,程少伯就試探地問:“你是小堇?”
“認出來了?”範小堇就伏在他的臉上哭起來,邊哭邊說:“我本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可誰知你大過節的又撞到我家門口兒來!大清早,我去河裡挑水澆大白菜,看見你渾身是血,死人一樣,怎麼叫也不應,可還有一口氣,就把你揹回家來。”
程少伯這才想起昨夜的事,伸手往身上一摸,發現胸前背後都被包紮處理過,再摸腿也已經包紮停當,不由很詫異。
範小堇見程少伯滿臉困惑,便邊擦眼淚邊告訴他:“我們村有個江湖醫生,六十多歲了,是他從你身上摳出兩顆槍子兒,又剜掉不少肉,抹了不少沙棘油,用馬頭琴絃縫了傷口,最後又用白五幅布給你包了一層又一層。他說再給你吃幾服湯藥,退了燒就沒事兒了。”
原來已經手術過了!程少伯自我感覺沒有腫脹和內部壓迫,意識到這手術是成功的,可這位老大夫用的是什麼麻醉藥和滅菌藥呢?
“他用什麼消的毒?”程少伯忍不住問。
“我給他搗的蒜醬,沏的鹽水,他泡了半天手,又往手上抹了不少沙棘油,才去摳你肉裡的槍子兒。摳出來後,又把槍子兒碰過的肉都用快刀剜掉了。最後又往傷口裡抹了不少沙棘油。”範小堇回憶著說。
“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一開始他按你傷口,你都挺疼的樣子,後來他讓我給你灌了一碗茉莉花根兒和曼陀羅花熬的水,不一會兒你就光出氣沒動靜了。”
原來如此!看來各有各的辦法。程少伯過去聽說過茉莉花根兒和沙棘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