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中醫不死 作者:西門線上

“呦,我的大小姐,喜事兒到了,不樂,怎麼反倒哭哇?”三娘馬蘭花不知什麼時候進了範小堇的屋,拿腔拿調地問,“是不是捨不得這個家……呀?”——她本來想說這個家裡的什麼什麼,卻沒說出口。範小堇知道,她這位三娘也對牛雨春有心思,平時對她和牛雨春的來往懷有醋意,只是因為沒抓住把柄不太好做文章,對於三娘方才沒說出口的那半句話的內容,她也完全明白,只是不願正面還擊,以免惹出閒氣。

“算了!算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之常情。人家程家明兒個就下聘禮來了,你呀,該準備就得準備著,下完聘禮可是說過門兒就過門兒呀。”馬蘭花說完這話,轉身想走,到門口兒又丟下一句話:“你媽死得早,這種時候三娘就得多幾句嘴,你可別不樂意聽!人家程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是貓三狗四的下人,你別打錯了主意!”說完,才轉身走去。

範小堇在炕上又趴了一會兒,便起身徑自往藥園裡走去。

藥園就在自家牆外,長工牛雨春正在藥園裡給返青的藥田灌催苗水。此時,他站在井臺上,敞著棉襖,露著發達的胸肌在搖轆轤,粗粗的井繩在他強有力的搖動中,有序地纏著轆轤一圈兒又一圈兒把柳條編成的水斗穩穩地提上井來,他將那滿滿的一斗水輕輕捏蛋殼般一拉一推,水便傾鬥而出,順著水渠灌進藥田裡。在範小堇眼裡,牛雨春這些動作是那麼優美、那麼富有陽剛氣概,讓她看在眼裡愛在心頭。所以,不忍上前對他說出自己的煩惱,便站在離他不遠的一棵老柳樹下靜靜地張望著他。

過了一會兒,牛雨春還是發現了範小堇,便招手讓她過去。

範小堇知道迴避不是辦法,便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你好像哭過?”牛雨春立即發現了範小堇的神色有些不對頭。

“哭過啊。”範小堇毫不含糊地承認說,“我找你是讓你也一起哭來了。”

廣寧城守尉何暮橋近期來頗有些心緒不寧。自從二月十二日宣統皇帝頒佈退位詔書之後,他這清王朝欽命的城守尉就成了沒孃的孩兒,不知下一步這官兒還怎麼個當法——吃誰的俸祿?給誰辦差?三月十一日,南京臨時政府頒佈《中華民國臨時約法》,總算明確了像他何暮橋這樣的前現職官員,只要擁護臨時約法,還可以繼續留任。隨後,頂頭上司盛京將軍也從奉天傳來口諭:各城官兵皆宜維持秩序,靜候上命。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了點底,便趕緊草了道奏摺(他原來給皇帝上書都叫奏摺)準備上呈那個叫孫中山的大總統,但孫中山是在南京坐江山,而不是在北京,這奏摺不知怎麼個呈法,一時就沒有呈出。沒過多久,又聽說南京那個孫中山江山不穩,沒多久,就又辭了大總統的職,也下野了,原來當過工部右侍郎和山東巡撫,後來當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最後又當內閣總理大臣的袁世凱在北京重振朝綱,當了大總統,便趕緊又撕毀給孫中山的那份奏摺,給袁世凱又寫了封效忠奏章。但這回他多了個心眼兒,沒立即發出,因為他怕這個袁世凱也像孫中山那樣,上去兩天半,總統寶座沒坐熱就又下野,所以,決心沉住氣,看看動靜再說。

正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轄區內藥王廟鎮的御醫程漢卿舉家由京城遷回,由於何暮橋之父當年也跟著程漢卿之父程雲鶴學過幾天醫道,與程漢卿有了世兄弟之情誼,便趕緊拜會程漢卿,打探京裡的動靜。從程漢卿口中得知:大清朝氣數已盡,新朝新政勢必取而代之。他便明白自己的清朝俸祿已經吃到了頭,今後只能望風使舵,走一步看一步。他說悔不當初,誤入仕途,羨慕大師哥矢志不渝,潛心杏林,如今醫道精深,終歸不為時政所棄,雖然這個中華民國的孫中山要禁中醫,可他還沒被大夥兒認識,就又下野了,看來禁中醫的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云云。後來就提出將小女何若菡許配程家孿生兄弟,程漢卿竟也滿口答應,兩家便定下秦晉之約。

誰知,事情一開始就有點兒不祥之兆——昨天程家派人來下聘禮,不想半路被土匪劫了,讓他這地方父母官臉面上很難堪。試想,給他這地方之尊人家的聘禮土匪也敢劫,他何暮橋在土匪眼裡的威望也就不言而喻了。為此,他恨得直咬牙根兒,夜裡躺在床上將本地的土匪一一細細分析一遍,覺得最為可疑者乃是閭陽山土匪的大瓢把子趙義卓。此人系藥王廟鎮藥工出身,祖輩種藥、製藥、開藥鋪賣藥為生,後因稅事與稅局專務發生爭執,怒打專務坐過大牢,出獄後又多次因抗稅受過刑罰,整個藥鋪罰沒,逼得他妻子自盡身亡。那以後,趙義卓便落草為寇,糾集了一些地方上的亡命之徒嘯聚閭陽山,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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