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河套人家 作者:不言敗

“二青,你真不嫌我,跟我好? ”引弟第一次受到他火辣辣的愛撫以後,含著淚水這樣說。

他可以感到,引弟豐滿的身子在自己的懷抱中顫抖,她那一雙綿綿的手在他的脖子上、臉上不住氣地摩娑。

“真的,千真萬確。”

“不哄我? ”

“不哄你! ”

引弟嚶嚶地哭了。他知道她心靈上的創傷有多深,才二十歲的人,就當了寡婦,這一切都怨她那個見錢眼開的爹和為虎作倀的姐姐。

“不哄我……”

二青似乎又聽到了引弟憂傷的聲音。他只能“似乎”,因為自從引弟被他二爹蘇鳳池宣佈,她跟上了“白茨大仙”以後,就叫她父親關到了東涼房裡頭,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從芒種到現在,二青還沒見過引弟的面。

二青這時來到了大渠畔上。一渠的星光緩緩地漂動,潮溼的、溫柔的水汽撲面而來,腳下的沙土暖暖的,鬆鬆的。

站在這兒可以嘹見渠那邊引弟的家,在紅烽村剛剛踏上開放之路以後,李虎仁得天獨厚屬於“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前年,土坯房就換成了腰線磚的第二代住房,涼房、牲口圈、院牆一應俱全。

房前房後的柳樹、楊樹、紅柳芨芨茂茂密密,一條毛渠從他家東邊流過去。

二青看到了正房的燈光,東房正對著他,一片漆黑。

紅烽村還沒有跨入現代社會,電這玩藝兒,人們只能從城裡見識見識。

“二青,還不下水。”大青在水裡頭很舒服地遊著,“真暖和呀。”

一到夏夜,渠水反比白天熱。

“狗日的。”二青憤憤地說,一邊脫衣裳。

“二青。”大青揪住岸邊的菅草,不知他罵什麼。

“我日他李虎仁的祖宗。”二青的話隨著撲咚一聲,跳到水中,水花四濺。

“噢。”大青不再過問,遊遠了,他明白,弟弟又在想那個瘋女子了。大青為弟弟惋惜。在全村,二青在後生裡頭是個人尖兒,論人才,論文才,論本事,都是首屈一指的,可他偏偏愛上了引弟。

二青聽不見哥哥的聲音,知道他遊遠了,就仰面在軟而有彈性的水面上,來了一陣子“死人水”。他像在引弟的懷中一樣愜意。

一個念頭忽然漂在水面上,他決定過一會兒去看看引弟。

怎麼對付李虎仁那條二混子狼狗呢? 二青的思緒隨著這個設想浮動。

這條南北流向的灌渠,聽父輩們講,是一九五八年那會兒“躍進”成的,從此,“遠離城鎮近靠山,除了沙窩淨沙灘”的紅烽大隊,有了可觀的水澆地,黃河水的恩賜,也給這兒的莊稼帶來了碩果。

好景不長,一九七五年那會兒,又緊靠紅烽從西面過來一條大排幹,這下可苦了紅烽,它地處排幹下梢,上頭數以萬畝地裡的淘鹼水,都彙集到了這裡,使紅烽變成“冬天白茫茫,春天水汪汪”的鹼灘。

紅烽每況愈下,直到公社倒塌的時候,每個工分只值三分錢。

紅烽窮塌了底。

大包乾起死回生,幾年的工夫,紅烽大隊又恢復了村子的稱呼,人們的光景也開始變化,芨芨灘( 紅烽從前的名字) 已經崛起了叫人眼紅的先奔到“小康”人家。李虎仁更不必說,還有劉改興~地主兒子居然發財有路,在紅烽一帶率先種植枸杞,三年三大步,家境不在李虎仁以下。更使二青驚訝的是,芨芨灘的貧下中農們也放棄了從前的偏見,膽大妄為,在去年民主推選村長時,竟然置鄉黨委的“指派”於不顧,把一向默默無聞的劉改興“民主”上了,而把鄉里鎖定的蘇鳳河——二青他爹扔下去了。

因為這個帶有轟動效應的事件,使公社的原副社長,現任鄉黨委副書記田直十分惱火。可他又不便露骨地否決民意,只能氣哼哼惱悻悻地對劉改興留下一句:“好好刨鬧哇。”就回鄉里去了。

田直到蘇鳳河家喝酒時,醉意朦朧,對鳳河說:“芨芨灘人也變成勢利小人啦。”

二青在替父親抱打不平的同時,對這位小隊會計出身的領導不以為然,農村中畢竟有了點民主意識,參與意識,這比地裡增產幾斤糧更難能可貴。雖然,這個收穫是以他爹的落馬為代價的,也算有進步就有犧牲吧。

要是他李虎仁也稍稍具備一點同樣的意識,引弟也不至於身陷囹圄,成了一個囚犯。

二青遊過躍進渠上的大渡槽,就跑上岸,在溫暖綿和的沙土上小跑。

夜幕完全合攏,沒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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