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有天壤之別。
蘇家仍然住在“第一代”土坯房裡,院子的圍牆,用最原始最粗糙的“坷垃”壘成,上面連泥皮都沒有,彷彿是飽經滄桑的老臉。
難怪二青在紅烽中學讀到初三,一篇作文備受語文老師的稱讚。他以父親蘇鳳河的臉為題,並且拉扯坷垃牆,淋漓盡致地發了一篇宏論,極言困苦生活給父親刻下的烙印等等。
在全鄉當年的中學生作文評選中居然名列前茅,拿了個一等獎,至今,那個紅彤彤的塑膠皮日記本還珍藏在他的木頭箱子裡。
大青肚裡的墨水只有可憐的幾滴,他沒有弟弟的文才與想象,家庭的窮困,他是從自己沒白沒黑的勞苦中體味到的。
更確切地說,大青從自己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在打光棍的痛苦中認識到的。
不是他不想娶,是他娶不起。前幾年,就是“平價”姑娘,沒個一千大幾也只能望人興嘆。可他們全家的收入,一年下來,除去一切開支,剩餘的錢,僅僅夠支付油鹽醬醋用。何況,人家閨女一看這個毫無希望倒塌家,哪個還有熱情?更不用提感情了。
最近這幾年,生財的門路充分放開了,大青根據自身的條件,養了一口老母豬。這些年喂肉豬的人多了,大青居然積攢了有兩千多塊錢。這可是一大筆財富,他媽幫他儲存,不知數過多少遍,還差三塊七毛五,就是兩千五百元整!
有了這筆雄厚的財力作後盾,大青媽媽財大氣粗,也敢託小叔子鳳池為大小子尋摸個物件了。
大青還想把房子翻蓋一下再提親,他媽的主意已定,先有了合適的閨女再說。
大青打算麥子全上了場,就再出去倒賣豬兒子。
透過幾年的實踐,大青在商品經濟的大潮中也學了不少本事。
起初,他只會賣自產的豬兒子,後來逐漸學到了二道販子的本事,開始走鄉串社,收上別人的豬兒子到貨缺的地方去賣,一轉手,也能賺不少錢。
要說搞活流通,大青的真本事比二青多,他只不過不善於總結也不善於表達罷了。二青稱他為“二傳手”,大青就很茫然地一笑。不管幾傳手,能掙上錢就行。
過了這座咯咯吱吱亂叫喚的躍進橋,他就看見了家裡的昏暗燈光。母親為了節省煤油,把燈頭按到僅能維持活命的程度,白白假期複習功課,只好去村黨支部書記田耿家“借光”。她的好朋友從從也需要並且歡迎她去做伴。
大青心緒很亂。
二青剛才一席話無異於給他出了一個十分難以回答的問題。弟弟的宏圖大志能否實現姑且不論,就從手足情分上斷然拒絕,大青實在不忍心。
大青在離爛院子不遠的地方站住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