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提琴拉兩下又丟開,不時墜入幻想,不按時吃飯,也不回答我隨時提出的問題。顯然,他的調查進行得很不順利。關於這個案件,他什麼也不說,我只是從報紙上知道一些片斷,例如逮捕了死者的僕人約翰·米爾頓,但是隨後又釋放了。驗屍官提出申訴說這是一件蓄意謀殺案,但是弄不清楚案情以及當事人。殺人動機不明。屋內有很多貴重物品,都絲毫未動,死者的檔案也沒有翻動。詳細地檢查了死者的文稿書信等,得知他熱衷於研究國際政治問題,非常健談,是個出色的語言學家,往來信件很多,他和幾個國家的主要領導人都很熟悉,但是從他抽屜裡的檔案中沒有發現值得懷疑之處。至於他和女人的關係,很雜亂,但都交往不深。他認識許多女人,但是女朋友很少,也沒有一個為他所愛。他沒有特殊的生活習慣,他的行為循規蹈矩。他的死亡是很神秘的,也可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至於逮捕僕人約翰·米爾頓,那不過是沮喪失望之餘的一點措施,以免人們議論當局無所行動。這個僕人那天夜裡到漢莫爾斯密去看望朋友,案發時不在現場的證據是充分的。從他動身回家的時間推算,他到達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時候,還沒有人發現這件兇殺案。但是他解釋說當晚夜色很好,他步行了一段路程,所以,他是十二點到家的,到家後就被這件意外的慘案嚇得驚惶失措。他和他主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在這個僕人的箱子裡發現了一些死者的物品,引人注目的是一盒刮臉刀,但是他說這是主人送他的,而且女管家也證實了此事。盧卡斯僱用米爾頓已有三年,值得注意的是盧卡斯沒有帶米爾頓去過歐洲,有時盧卡斯在巴黎一住便是三個月,而米爾頓只是留在高道爾芬街看家。至於女管家,出事的夜裡,她什麼也沒聽到,如果有客人來的話,她說也是主人自己去請進來的。
我從報紙上一連三個上午都沒有看到偵破此案的訊息。如果福爾摩斯知道更多的情況的話,至少他沒有講出來。但是,他告訴我,偵探雷斯垂德把所掌握的情況都告訴了他,我也相信他能夠迅速瞭解破案的進展情況。直到第四天上午,報上登載了從巴黎拍來的一封很長的電報,似乎就解決了全部問題。電文如下:
巴黎的警察已經有所發現〔據《每日電訊報》報道〕,這可以揭示艾秋阿多·盧卡斯先生慘死之謎。讀者或許還記得,盧卡斯先生是本週星期一夜間在高道爾芬街自己的住室內被人用匕首行刺致死的。他的男僕曾受到懷疑,後經查證因他不在犯罪現場而釋放。昨日有幾名僕人向巴黎警察當局報告他們的主人亨利·弗那依太太精神失常。她居住在奧地利街某處的一棟小房子裡。經有關衛生部門檢查,證實弗那依太太長期以來患有危險的躁狂症。據調查,弗那依太太本週星期二自倫敦歸來,有證據說明品行蹤與威斯敏斯特教堂兇殺案有關。經驗證和多方核對照片之後,當局認為M·亨利·弗那依與艾秋阿多·盧卡斯,事實上是一個人,死者由於某種原因,分別在巴黎和倫敦輪流居住。弗那依太太是克里奧爾人,性情古怪,很易激動,因忌妒而轉為顛狂,據估計病人可能由於顛狂發作而持匕首行兇,以致轟動整個倫敦。目前,對於星期一晚間病人的全部活動尚未查清。但是,星期二清晨,在查林十字街火車站上,有一名容貌酷似她的婦女,由於外貌奇異、舉止狂暴而引僕人們的特別注意。因此,有關人士認為或者是病人因處於顛狂狀態而殺了人,或者是由於行兇殺人,致使病人顛狂症復發。目前,她尚不能連貫地敘述她的過去,並且醫生們認為使她恢復理智是無望的。有人證明,有一位婦女,本週星期一晚上在高道爾芬街曾一連幾個小時地凝視著那
棟房子,她也許就是弗那依太太。
福爾摩斯快吃完早飯的時候,我給他讀了這段報道,並說:“福爾摩斯,你對於這段報道怎樣看呢?”
他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他說:“華生,你真能把話悶在心中不說。過去三天裡我沒給你講什麼,是因為沒有什麼可說的。現在從巴黎來的這個訊息,對我們同樣沒有多大用處。”
“和盧卡斯之死總還有較大的關係吧?”
“盧卡斯的死只是個意外的事件,它和我們的真正目標——找到檔案並使歐洲避免一場災難相比,實在是小事一件。過去三天裡唯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這兩天我幾乎每過一小時就收到一次政府方面的報告,可以肯定整個歐洲,不管在哪裡,目前都沒有不安的跡象。如果這封信丟失了,不,不可能丟失,如果丟失了,信又在哪兒呢?誰拿著這封信呢?為什麼要扣壓這封信呢?這個問題真象是一把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