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何況之前那些尊貴不過是個空殼、牢獄而已。
因此,這梅船案固然讓他感到一陣陣森然,但同時也越發激起他的鬥志。他自己很清楚,這並非什麼大義大勇,而是自幼積的一股憤鬱之氣,是跟身世、規矩賭氣。但就算是賭氣,又怎樣?總比畏畏縮縮、空費衣食好。
從簞瓢巷到禮順坊並不遠,都在城東郊,他便徒步前往,沿著護龍河向北而行。河岸邊清風洗面,柳絲搖漾,一群白鶴從空中飛鳴而過,令他胸懷頓開,逗起詩興,隨口吟了首《踏莎行》出來。
萬里長風,千層細浪,春堤古柳情飛蕩。胸懷常向碧空開,從來意興因豪放。
雲翅高歌,煙波低唱,足音踏踏回空響。天高地闊任君行,何須鐘鼓添雄壯?
正走著,前面一個矮壯的人疾步走來,走近一看,是鄭敦。
“不尤兄。”鄭敦喘著氣叉手致禮。
“你這是?”
“我剛去了簡莊兄家裡,章美還是沒回來,我正要去別的地方再找找看。已經幾天了,他認識的人我幾乎都問遍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去向。”
趙不尤心想,東水六子要挨個去訪,既然遇到鄭敦,就先跟他再聊一下,於是言道:“這樣找不是辦法,得再仔細想想,他離開前究竟有些什麼異常。”
“這兩天我日夜都在想,卻絲毫記不起有什麼異常。”
“我也正好要找你細談,咱們找個喝茶的地方,坐下來再慢慢想想。”
前面不遠處橋邊就有一間茶坊,兩人就走過去,揀了個安靜的窗邊坐下,要了茶。
鄭敦顧不得燙,連喝了幾口茶,才嘆道:“幾下裡一起出事,實在讓人招架不住。還好,簡莊兄家的那件大事算是了當了,我們這一陣一直在替他擔憂。”
“可是他那二十畝學田的事?”
趙不尤這一向也在暗暗替簡莊擔憂,各處都在收回學田,簡莊也必定難免,一旦學田收回,他一家生計便沒了著落。不過,朝廷既然罷了三舍官學,重行科舉,私學自然又會重興,趙不尤已向一些好友打問,京中是否有貴臣富商延請西賓,或者書院需要教授,想引薦簡莊謀個教職。
“簡莊兄的妹妹實在了不起,這次全憑了她。”鄭敦大聲讚歎。
“哦?”趙不尤知道簡莊有個妹妹叫簡貞,但因簡莊家禮嚴格,從不許妹妹拋頭露臉,故而趙不尤從未見過。不過妻子溫悅見過不少次,溫悅對簡貞讚口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