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1 / 4)

小說:清明上河圖密碼 作者:片片

是一個年輕男子,尖尖瘦瘦,一雙細滑的眼,舉著個旗招,旗上寫著個“藥”字,肩上挎著一隻藥箱。是街上游走賣藥、看雜症的行腳醫,叫彭針兒。他趕了幾步湊過來,見到趙不尤,也縮著脖子笑著問好:“趙將軍好!”

趙不尤和田況都只點了點頭,並沒有停腳。

彭針兒卻緊隨著道:“田先生,你那天教我的那一套棋法不是太靈,我去找別人下,還是輸了。田先生再教我一套更管用些的招式吧。”

田況有些不耐煩,隨口道:“改天吧!”

“您明早仍要去相國寺門邊擺棋攤?”

田況隨口又胡亂應了一聲,走進了店裡,趙不尤也隨即進去,彭針兒卻仍在店外高聲道:“那我明早去相國寺門邊找您!”

趙不尤和田況揀了牆角一個座,面對面坐下。

趙不尤笑道:“你招了個棋徒?”

田況勉強一笑:“哪裡,被他纏不過,才胡亂教了兩手。”

這家的旋炙豬皮肉和滴酥水晶鱠最有名,趙不尤各要了一盤,又點了兩份煎夾子和抹髒下酒。趙不尤知道田況雖然好酒,但酒量極小,飲不了幾盅就醉,因此只要了一角青碧香酒,這酒勁力小,但酒味長。

兩人對飲了兩盅,田況仍神往於“梅花天衍局”,酒雖入喉,卻絲毫不覺,反覆念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神情如同莊子所云,河伯乍見汪洋大海,茫然自失。

趙不尤心裡念著章美和郎繁,便開解道:“田況兄不必過於當真,雖然烏鷺禪師不會說假話,但他也只是聽聞而已。世上恐怕沒有這等棋局。”

田況黯然道:“若真有此局,我也就不必再下棋了。”

趙不尤笑了笑,發覺一個人定力再強,只要到棋盤之上,就難斷絕得失勝負心,烏鷺如此,田況也如此。兩人一個歸心於禪,一個塵視名利,卻都因沉迷於棋,而難以真正跳脫出離,反倒比在塵世之中更執著。田況雖然並未與祝不疑和晉士明對過局,但據京中幾位棋道高手臆測,田況棋力至少不會弱於那兩位當今國手。然而今天一局,烏鷺只用了“梅花天衍局”的一招,便贏了田況,那麼,創制這棋局的人,棋力必定遠遠高於田況和祝、晉三人。果然是天下之大,峰巔總在雲之外。

“不尤兄,你信不信‘世事如局人如棋’這句話?”田況忽然問道,才喝了兩盅,他的臉已經泛紅。

“不大信。”

“為何?”

“世事也許如局,人卻並非棋子。”

“哦?怎麼說?”

“出身、稟賦、天分,甚至生死、壽夭、貧富、貴賤,或許都有命,都是局。而且,除開天命之局,更有人為之局。因此,世事如局說得至少不錯。但是,人卻不像棋子,棋子被執局者放到哪裡,便只能在哪裡。人卻有取捨、進退,大局雖難改,己命卻能擇。就像‘梅花天衍局’,就算真有此局,你既可望洋興嘆,喪卻鬥志,也可視若無睹,依然故我。局雖在,但下與不下,如何下,為何下,都在人心取捨。若是真愛棋,見到這樣天造神設之局,只會驚喜萬分。若是計較得失勝負,便會被這一局嚇倒驚退。因此,局雖前定,卻能因人心而後變。”

“好!解得好!是我太陷於得失,多謝不尤兄!”田況似乎有所覺醒,端起酒盅,“來,為不尤兄這番良言飲一杯!”

趙不尤笑著舉杯,兩人飲下,又說了幾句閒話,趙不尤才轉入正題:“田兄,依你所見,郎繁之死,是否被某人設了局?”

田況嘴裡正嚼著塊豬皮,忙一口吞下,泛紅的臉也頓時有些發暗:“郎繁性子極拗直,他這性子,最不好欺,但也最好欺。外人一般極難讓他生信,不過,一旦讓他信了,就如箭矢離弓一般,再扳不回。這恐怕就是孔子所言‘君子可欺不可枉’吧。我這兩天細想,或許是有什麼人,瞅準了他這性子,讓他信了什麼理,他若是信了這理,就算赴死也絕不猶豫。”

趙不尤心想,郎繁雖然拗,卻絕不愚,要讓他信,必得是正理。什麼人讓他信了這樣的正理?又是什麼正理能讓他甘願犧牲性命?至少,那人值得信任。郎繁輕易不結交人,他最信的是東水諸子。難道是章美?

他又問道:“你可知道章美也去了應天府?”

“哦?”田況眉頭一顫,“他也去了應天府?”

“嗯,我從一個船主那裡打問到的,寒食下午,章美搭了他的船去了應天府?田兄是否知道其中原因?”

田況忙搖頭:“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章美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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