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下拎起,對準了旁邊的巨石藉著慣性甩去——
“砰——”
世界安靜了。斂長抒了一口氣。
石塊上濺上了大片的血跡,新鮮的液體還絲絲縷縷順著縫隙向下流淌,他略帶可惜地搖頭,沒想到獵物的肉皮又嫩又薄,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精血,畢竟從人身上榨出的血有限,少一點是一點。紆尊降貴地俯身將面朝下的男人翻轉過來,那人經過剛才的一撞已經滿臉是血地昏了過去,可是四肢仍舊抽搐著,眼皮抖動,彷彿大腦收到了死亡的威脅,在極力促使肉體醒來。
淡淡一笑,斂單手把昏迷的人提起來,一爪撕去前襟礙事的衣料,□的胸膛上留下五道入肉的傷痕,溫熱的血液汩汩地流淌,和白皙的小腿不同,胸膛被日頭曬成漂亮的麥色,健壯的肌肉微微鼓脹隆起,中央部分甚至擠出淺淺的溝壑。
斂的眼中閃過異樣的光,他當時還沒有察覺到那種隱秘的慾望。沒有直奔主題地咬破獵物的頸動脈,而是本能地湊上流血的胸膛,靈活的舌頭在傷口附近遊移,貪婪地吸吮著殷紅的極致誘惑。彈性的肌膚在唇下馨香而顫抖,兩側茱萸經過刺激後紅腫發硬,舔上去異常鮮美。
站立著很不方便,斂乾脆把人體橫放在長滿青草的土地上,高大健碩的身體覆蓋其上,大手隔著布料暴躁地撫摸男人的勁瘦腰身,稍稍使力,腰帶衣褲便脫離了鮮美的肉體。獵物的血液美味,連光滑健美的面板都綻放著暖洋洋的馨香和朝氣,讓斂情不自禁地剝去那寒酸的外殼,用唇舌味蕾來感受這彷彿積攢數年的陽光味道。
斂的喉結上下動作,五道傷口的血液已經凝結,他的舌頭卻依舊纏綿不去,那銳利的尖牙還沒有派上用場。他現在並不著急,宛如享用一道美味多汁的主菜之前喝下開胃的濃湯,慢慢地享受昏迷不醒的雄性人類。
咬上男人脖頸的一刻,斂意猶未盡地舔舔尖利的虎牙,以及其緩慢的速度刺破了那纖薄的表皮,用舌頭接住了奔流而出的液體。但是在刺穿男人喉管的一刻,斂微微皺眉,強行停住了入肉的牙齒。
斂自身對血液並沒有依賴性,不過是性起而嗜,而且他對血種及其挑剔,堅持寧缺毋濫,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能入他的法眼。這人的血種罕見符合自己的品味,不如把他當做血人放在洞穴裡飼養,何樂而不為呢?不過他向來善於捕食而不善儲藏食物,尤其是對於生性狡詐的人類,想想就頭痛。
該死!
斂的表情變幻不定地看著仰躺的悲慘男人,他頭部、脖頸、胸前的血塊已經乾涸,鮮豔的染紅配著失血後淺淡蒼白的膚色,原本燦金的短髮被血弄得髒汙,粘成一綹一綹的,不復陽光般的光輝美好。
斂站起身來,一手拎著仍纏結在男人雙腿上的結實蛛絲,像拖死屍一般毫不顧忌地穿過灌木花草,一路把他拽到了樹林深處的洞穴中。這種極度不人道的待遇給男人添了滿身交錯的傷痕,頭髮中沾滿了沿路的鬆軟泥土。
進入幽黑的洞穴後,斂輕輕鬆鬆地將獵物扛起,憑著夜視的雙目在伸手不見五指、蜿蜒如迷宮的層層孔洞間穿行,直到來到一個幽僻的洞口,沖鼻的腥臭潮溼氣息令斂面色一沉,撇著嘴直接把半死不活的人扔進深處角落。
他大概是第一個從斂魔爪下撿回性命的人類。斂絲毫沒有傳說中大發慈悲之後的釋然之情,反而心裡悶悶的,好像被埋下一粒細小的蟲卵寄生在血肉裡,怎麼動怎麼彆扭。看在美味血液的份上,斂屏住升騰的殺意,迅速地離開。
束縛之網
斂獨自度過了四百年光陰。如果順利的話,他還有長達六百年的壽命。
對於過去,除了一片殺戮的血腥之外,幾乎是模糊一片,恍惚如前世輪迴,竟然記不清曾經重要人的模樣。似乎從很久以前起,斂就不再憑相貌記憶,衣冠禽獸的傢伙見多了直犯惡心,而氣味不會騙人。
很久有多久呢?大概是從若溪死後開始,延續至今。
三百年前,他有個相依為命的妹妹若溪,她雖然聰慧,卻眷戀人世,喜歡化成人身跑到人界中胡鬧。斂寵愛妹妹,知道她靈力強大,一般人奈何不得,索性由著她的性子來。
一天若溪不告而別,她僅留了幾句話,說是和人類心上人雙宿雙飛。收起短箋,斂無奈而並沒有動怒。當時的他正忙著在妖魔界爭奪鬼蛛族的領地,無暇他顧,本想幾年後他打好根基,若溪也該認清了人類的所謂真心,那時候再把心灰意冷的親人接回也不遲。
沒想到,他再見若溪之時,只目睹了一具乾癟的屍體。她的頭被斬斷,上身戳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