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我的手指,似乎有些遺憾我的執迷不悟:“放心,我的學生死後,他只有聽到關鍵詞才會清醒,這點我也無能為力。”
我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音節:“很好!”
我不想承認最後我幾乎是狼狽地逃回了克默西雅莊園。
萊恩不在,我喝了很多酒,具體多少我也忘了,只知道最後我是搖晃著倒進萊恩的大床的。我只能用酒精麻痺自己內心的恐懼,我不想回憶起安德魯的話,一個字也不想。
“尤尼?”
當萊恩回來的時候,我正像具死屍一樣昏睡。我感到一股夾著冰雪的寒氣從對方的身上傳來,我靠過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讓他暖和起來。
“你喝了很多酒。”
我迷迷糊糊地摟住他的脖子:“你回來了,哥哥。”
“發生了什麼事?”他揉了揉我的頭髮。
我突然很想聽他說我愛你,所以我問他:“哥哥,你愛我嗎?”
“你喝醉了。”
是的,我喝醉了,有可能還瘋了!
“別廢話!”我失控地大喊起來:“你愛我嗎?!說你愛我!”
他安撫地吻著我的額頭、眼瞼和嘴角,像是在哄不聽話的孩子一樣輕聲說道:“是的,我愛你。我一直很愛你。”
我用力抱住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我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個夢,萊恩下一秒就會從我的手臂間化為光沙飄走的,甜蜜又恐怖的夢。
“我也愛你,哥哥。”我啞著聲音,彷彿哭泣一般。
12。Clues——線索
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房間裡一片寂靜,耳邊只有自己的喘息聲,額頭上脖子裡都是冷汗。
最近我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有時候是萊恩滿臉憎恨的看著我說他恨我,有時候是紫羅蘭夫人青白著臉露出詭異的笑容問我後不後悔,有時候又是安德魯嘆息憐憫的眼神。
我不停地從這些夢裡醒來,睡著後又繼續做夢,這樣週而復始,簡直要身心俱疲。
還有萊恩,我開始恐懼他聽到的每個詞、每句話,我怕他突然聽到某個詞後,轉眼間就會把我遺忘,就會從這場荒唐的謊言中清醒。
我深覺自己在慢慢步入深淵,但就像走在一條滿是荊棘的路上一樣,我無能為力,只好不停前行。
我起身喝了口水,冰冷的液體從口腔一路滑到胃裡,讓人只打冷顫。
我突然很想見萊恩,特別的想。於是我在凌晨兩點的時候,駕車從市區一路飛馳到了克默西雅莊園,我完全不顧後果,只想見到我的哥哥。
就像上一次那樣,我逃過了獵犬和僕從的巡邏,從萊恩的陽臺翻進了他房間,和那次不同的是,萊恩要警覺很多,也有經驗很多。
“你是不知道正門在哪兒是不是?”萊恩將手中的搶放下,轉身朝臥室走去。
看到他,一切煩惱都不再是煩惱,我一下又恢復了愉快的心情。
“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情趣嗎哥哥?像幽會一樣!”我笑著跟在他身後鑽進了臥室。
他在床邊坐下,有些好笑地看著我:“這就是你半夜爬上我陽臺的理由嗎?”
“不,我是因為思念你。”
我走近他,執起他的左手,鄭重其事地俯身在上面印下一個吻。
他猶豫了一會兒,問我:“你今天怎麼了?我們白天剛剛見過。你是又喝酒了嗎?”
我覺得他真的太不解風情了,站起來坐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肩,深情地望著他:“哥哥,看著我的眼睛,我是認真的,我一分鐘也不想和你分開啊!”
他沉默地坐在那裡,聽到我的話後臉上忽然毫無預兆地綻開一朵豔麗至極的笑,那美麗我無法用貧乏的語言來描述,只覺得大概是我平生看到最美的景色。
他將我的腦袋按向他,溫柔地親吻著我的雙唇,說道:“那就不要分開,和我在一起,留在莊園。”
他的提議太誘惑了,我差一點,就差那麼一丁點就要因為意志不堅而有所動搖,可最後我還是拒絕了他。
顧慮太多,我從沒想過離開了這個家後,要回來會這麼難。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不能害了萊恩。
“你是參議員,怎麼能和黑手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別和我開玩笑啦!”
我咧嘴朝他笑了笑,接著跳下床和他道別。我明天早上還約了德卡里奧一起去見巴里,我得趕回去才行,我只是為了來見萊恩一面,本來就是一時衝動,現在見到了,也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