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靜地待在東方不敗身後的黃裳,略有些訝異,他還以為彈琴之人是這綠竹翁呢!不想這任盈盈年紀不大,樂律造詣卻是極高。
“正是在下,”黃裳溫笑著答道,“黃某聽到傾杯樂,一時心喜忘神,便是和起來,不想唐突了聖姑。”
任盈盈也是淺淺一笑:“哪裡的話,你既是東方叔叔的朋友,也便是盈盈的長輩,談什麼唐突的。”罷了,她又問,“不知黃叔叔用的是何樂器?”
黃裳自袖中掏出一根細細的管子,看不出材質,比笛子細短了許多:“這叫七孔琴,是一個外族人交予我的。”
任盈盈顯然起了興趣:“可以讓盈盈看看嗎?”
“自然。”
黃裳正準備將七孔琴遞給任盈盈,東方不敗忽然開口了:“時辰不早,本座要走了。”
任盈盈頓時被轉移了注意:“東方叔叔這就要走?”她幾分不捨道,“不若等吃了午飯再離開?”
東方不敗溫聲答道:“本座還有別的事。盈盈你如今不在神教內,萬事須得謹慎小心,”頓了下,又叮囑了聲,“有事就傳書給東方叔叔。”遂轉頭對一直半垂著頭,靜立在一旁的綠竹翁道,冷下聲,“你好生看護聖姑,若有甚麼差錯,休怪本座無情。”
綠竹翁忙是應諾。
隨即東方不敗毫無遲疑地離開竹舍,黃裳收起了七孔琴,對任盈盈抱了抱拳後,轉身就跟上了東方不敗。
“東方,”竹林內響起男子清朗的嗓音,“你怎麼不高興了?”
第12章 十二、情思不經染
眨眼間,東方不敗與黃裳就離開了綠竹巷。黃裳還仔細地打量著東方不敗沒有表情的臉,揣測著東方不敗生氣的原因。
其實他也是看出來了,東方不敗與那位任盈盈的感情似乎並不如表現的那般親密。
至巷口,東方不敗驟然緩下了腳步,慢慢地走著,半晌後,忽地轉頭盯著黃裳:“你很欣賞聖姑?”
黃裳怔了下,遂搖頭:“一面之交,何談欣賞,只是有些驚歎她的琴技。”說著,他笑了笑,“不過聖姑確實是個可愛的姑娘。”
東方不敗冷哼了聲,撇開頭不再看他。
黃裳又是一怔,覺得今日東方不敗情緒比往常更是無常。遂想起昨夜的尷尬,他靠近了對方,解釋道:“昨日我因一個問題困惑不解,才是晃了神,不小心讓東方誤會了。真是抱歉。”
他說得真誠,讓東方不敗也一時忘了壓抑在心頭的莫名情緒。
“甚麼問題,”猶豫了下,東方不敗問道,“竟會讓你魂不守舍?”昨天黃裳古怪的樣子,他可是從未見過,隨即想到這人對自己若有若無的躲避,又是不悅了。
黃裳嘆息:“一時迷了心罷。”他笑,“好在想通了。”
東方不敗看著他笑得柔和,也跟著微微勾起唇:“怎麼,黃先生今天敢直視本座的眼了?”
黃裳失笑:原來這人竟是為此耿耿於懷!遂語氣更加輕柔,他貼近東方不敗的臉:“東方,我們都是朋友了,你怎得還整天叫我‘黃先生’,”當然,他是知道東方不敗情緒不好時才這般稱呼自己,“都說了,喚我晟仲,或是直呼名也可以。”
東方不敗不自在地往後退了一步,又瞪了他一眼後,繞開擋路的黃裳,快步往前走著。
看到東方不敗面上隱現的緋色,黃裳噙著笑,踩著悠悠的步伐,走在這人的身後:“東方,今日臘月二十四,是撣掃之日,家裡芳草他們肯定得裡外清掃一番。我們也就別急著回去沾惹了灰塵,不如趁著日頭朗照,賞一賞洛陽城的雪景。”
“中午便在閱園用餐,我聽說那裡被稱為洛陽第一食府。據說,今日是閱園年關最後一天經營了,再等開門要在正月初八。便趕著今日,我們也去嘗一嘗罷?”
東方不敗看向他,平靜地說道:“你都想好了,還問甚麼本座意見。”
黃裳眉梢飛揚,上前一跨步,抬手輕輕撫上東方不敗的發端:“……雪。”便接著之前的話,道,“東方既然也同意了,我們便先去城南一看吧?”
東方不敗還沉浸在吃驚中,他根本沒料到,這膽大妄為的書生竟然敢摸上自己的頭髮……雖然,他確實沒有阻止。
其後一路,東方不敗都沒再吱聲,多是黃裳不時會就著某個話題說上一二。剛過了小年的洛陽城,在陽光下散著淡淡的喜慶。
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也是熱鬧。
黃裳驟然頓住腳步,猛地拉著身旁人的手,便朝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