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不適合出去。”陳真說,“是陰氣最重的時刻。”
“必須出去。”項誠抬眼說,“走夜路反而安全。”
“不要吧。”可達的臉色馬上就變了,說,“那麼黑,還要走山路?”
“早上動身吧。”齊尉說,“你找到路線了?”
“半夜動身。”項誠答道。
“來得及。”周宛媛說。
“來不及。”項誠答道,“你們人質拖後腿。”
“說得好像你的人質不拖後腿啊!”周宛媛怒道。
“我哪裡拖後腿了!”遲小多道,“火還是我升起來的咧。”
眾人馬上不說話了,從遲小多處行不通,於是都看著齊尉,齊尉說:“別看著我,我聽隊長的。”
可達:“小多你撒嬌一下,讓項誠不要走夜路。”
“我我我……我是人質。”遲小多說,“我沒有選擇權啊。”
方宜蘭把速寫本翻過一頁,伸手在顏料盒裡摸了幾下,陳朗幫她拿出顏料,她點頭表示感謝,繼而直接擠了一點點黃顏料在紙上。
“我覺得應該聽項大仙的。”她說。
陳真和可達遲疑片刻,陳真道:“給我們個走夜路的理由。”
周宛媛想了想,說:“我們組跟項大仙走吧。”
“嗯。”方宜蘭又擠了一點黑色的顏料在紙上。
陳真和可達沒有表態,項誠一腿屈著,遲小多側坐,倚在他的懷裡,背靠著他撐起的膝蓋,靠在他的胸膛前。項誠用迷彩服外套蓋在遲小多身上,上身只穿一件背心。呼吸起伏之間,胸肌下傳來堅實有力的心跳,他的身體非常熱,令遲小多溫暖了不少。
外面雨聲傳來,雨越下越大。
“項誠。”遲小多低聲說。
項誠低頭看著他,眉毛輕輕一抬。
“你心臟跳得好快。”遲小多摸摸他的胸膛,項誠握著他的手,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短髮。
遲小多登時腦袋上開始冒粉紅泡泡。
“你睡。”項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快,閉上眼睛,一二三,睡。”
“睡不著。”遲小多道,“沒關係,我在車上睡一路了。”
“冷不?”項誠把遲小多抱得更緊了一點,遲小多臉上發紅,搖搖頭,他感覺到地上有點風,便把袖子拉起來,縮在項誠的懷裡。
“這洞裡還有一層。”遲小多小聲說。
“噓。”項誠示意他不要說話。
“項大仙,到不了十二點了。”方宜蘭突然說,“我們最好現在就走,做好戰鬥的準備。”
“你聽見什麼了?”周宛媛警惕地說。
方宜蘭蒙著的雙眼面向山洞外,聽著雨裡的聲音,她並不轉頭,卻稍稍回手,朝大家展示自己的速寫本。
白紙上,黃色的顏料彷彿有生命般自動氤氳開,自發地構成了他們深處的山洞以及裡面的火光。而被擠在另一邊的黑色顏料,則化作霧一般,朝著山洞的方向不斷蔓延,越來越近。
“比我想象的來得早。”項誠起身,讓遲小多到身後去,用降魔杵敲擊洞壁。
外面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這次的聲音越來越近,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跨越整個森林,朝著他們集中。
“哦不好。”可達說,“得趕緊出去。”
眾人紛紛起身,站到洞外,可達抬起頭,就連藏身的山坡上都響起了聲音。
“項大仙。”周宛媛說,“走不走?”
“想活命就站在那裡。”項誠隨口道,又朝齊尉說,“齊尉,請龍。”
齊尉會意,雙手掐指訣。
“待會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項誠朝遲小多說,“不管發生什麼事,跟著我跑就行。”
“當然。”遲小多說。
項誠朝齊尉一指,再指指洞壁,說:“炸。”
齊尉左手翻掌朝自己,右手翻掌朝外,雙掌一分,從頭頂到下丹田,劃出一個太極,暴喝一聲,同時間項誠大聲道:“跑!”
說著一手拉著遲小多朝洞外飛速退避,瞬間齊尉劃出的太極輪變幻成鏡面般的火海,一條噴發出萬丈烈焰的火龍咆哮著衝了出去,項誠與遲小多衝出去的時候,項誠回手一甩,捆妖繩一抖彈出,纏住齊尉的腰,把他拖得倒飛出洞!
所有人一個飛撲,臥倒,山洞內登時迸發出劇烈的爆炸,洞口儼然變成了龍口,朝著夜空噴發出一道映照夜空的烈焰!
烈焰猶如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