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定要在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遲鈍的自己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喜歡的。
洛涼揮起手,立馬擦掉眼淚,抿著唇,高傲的仰起臉,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走了……”寫下這三個字,洛涼抬眼,望著窗外,傾聽窗外寂寞的蟲鳴。一縷銀白的月光傾瀉在自己的手背上,彷彿在無聲的安慰。他的心很安靜,彷彿又看見林唯的笑臉,洛涼不自覺地翹起嘴角,沒有一絲悔意。顫抖著繼續寫到,“勿念勿尋……”
一滴淚“啪嗒”不小心落在那個“勿”字上頭,黑色的筆跡,在淚水裡靜靜地暈開了點。
洛涼走出門檻,最後望一眼那人的屋子,朝著那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捧著一顆真心開口道,“謝謝你,大叔謝謝你。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為我做的一切,我恐怕沒有機會報答了。但我會把你牢牢記在心裡。我走了,你保重。”
一甩頭,腳下升起一團薄雲。他的功力不足,不能像林唯和小五那樣可以直上九天,但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跳出這個結界的本領他還是有的。
洛涼從容地跨過那層透明的結界,迎著涼冽的夜風,直飛向那閃著璀璨燈火的都市。
洛涼腳下踩著熟悉的水泥地板,抬頭看著那棟自己住了15年的公寓。摸著黑爬上樓梯,進入他曾經的家。洛涼先去了自己的房間,一切的擺設還是他走時的模樣,房間也被細心地打掃整理著,洛涼隨手拿起擺在桌前的相框,相框裡安放著一對笑得傻氣的父子照片。洛涼輕輕的將它放下,轉過身穿過那一面薄薄的水泥牆。站在久違的男人身邊,安靜地看著他熟睡的容顏,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爸爸,我來看你了。
洛涼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對著男人熟睡的臉,輕聲述說道,“爸爸,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殺死了一個仇人了,我還讓他死得很慘。可是我連累了自己喜歡的人,他曾經給我安排好一切,要我按照他說的去做。但是我不甘心,我要那人飽受精神折磨,他們把我那樣殘忍的玩弄過,我受盡折磨凌。辱,那樣隨便的死了,我怎麼能甘心!我定是要加倍討回來!可我沒有想到會連累他。明明看上去那樣精明的人,偏偏因為我老是犯起糊塗。總是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明明受傷吐血,還會顧忌我傷心故意說笑話給我聽。這樣溫柔的人,待我這樣好的人。我怎麼忍心看他為我受傷流血,我怎麼能……我不能在呆在他身邊了,我只會是他的累贅包袱,他要是沒有我,日子應該過得像神仙般自在,偏偏遇上這樣糟糕的我……”洛涼哽噎著,泣不成聲,“爸爸,爸爸我真的好喜歡他,我好不容易遇見他,我還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我捨不得,我捨不得他啊……爸爸……他要是發現我不見了,會不會著急的到處找我,會不會日夜提心吊膽生怕我遇見危險,會不會夜夜想我,會不會……”
眼淚落在男人的薄被上,點點的晶瑩。強忍著心裡的酸楚,握緊拳頭,全身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彷彿只要輕輕觸碰便會斷掉。下定決心道,“爸爸,我絕對要親手殺掉那兩個人,我的仇我自己報,所有的報應責罰,我也一律自己承擔。如果我真的灰飛煙滅了,爸爸不必為我難過,也不必在愧疚。”
洛涼轉過身,最後看一眼男人憂鬱的臉,消失在晨曦的薄霧之中。
陳晨東扯下脖子上掛的刻著古怪文字的象牙護身符,開啟床頭的抽屜丟了進去。想起施方神神鬼鬼的將這個象牙交給他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千叮嚀萬囑咐,交代他一定要戴在脖子上。他的嘴角裂開一絲笑容。聽施方說這個東西是從緬甸的一個巫師那求來的,開過光,能辟邪。那就更不需要了,自己本身就是個大邪物,還需要這個,避哪門子的邪。他要的不過只是一個能抓住洛涼的工具,這塊象牙護身符明顯的不能符合他的要求,那留來何用,隨手丟之。
陳晨東換上一套舒適的家居服,推開臥室的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下樓梯。他的房子是獨立的單身別墅,配有一個小型的游泳池,和小花園。房子設計簡潔大方,光照充足。
從廚房裡隨意的做了兩份食物,一份自己草草的吃了,剩下的一份端起,朝著那間被自己反鎖的房間走去。從身上掏出鑰匙,開啟房門。房間裡一片黑暗,因為根本沒有所謂的窗戶,原來有一盞吊燈,結果這屋子裡的人,想要用那薄薄的玻璃燈片自殺時,這個房間就連用一盞燈都成了不可能。房間的陳設再簡單不過了,就一張大床,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也不需要。瞥了一眼蜷在床角的單薄的身影。
隨手將食物擺在地上,朝角落的人招招手。“過來小涼。”
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