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荷布上糕點,斟滿茶水。
“主子,一定還不知我的名字?”方才那女子拿起精緻的糕點,放入口中,全然不顧其他兩位婦人嫌厭的目光。“我夫君姓張,主子可喚我篆香。”
篆香…屏風篆字香,極是雅緻的名。羯羽唸叨著婦人的名字。
☆、第七十八章 夕色迷蘅蕪煙騰,望虛像靈飆入夢
夕色迷蘅蕪煙騰,望虛像靈飆入夢
篆香與另兩位婦人全然不同,初到時還有幾分拘謹。見到一直暈紅臉的羯羽,不由覺得親近,便放開了性子,妍麗巧笑。然而另外兩位貴婦人雖是端莊整座,微垂的眼眸暗暗打量著落座對面的羯羽,明知其是男子,但那隆起的小腹讓雍容華麗的面上掩不住詫異驚奇的神色。男妻在當時亦有,可知道太陰的人甚少。
“主子,一定還不知我的名字?”方才那女子絲毫沒有故作掩飾,拿起精緻的糕點,放入口中,全然不顧其他兩位婦人嫌厭的目光。“我夫君姓張,主子可喚我篆香。”
篆香……好雅緻。羯羽微抬頭,看著面前毫無生分的婦人,拘謹窘迫感也消了幾分。
“呵呵呵呵……”篆香嬌紅唇瓣洩出串串脆笑,腮邊酒窩淺淺而顯,覺著羯羽怯怯望向自己的模樣像是認生孩童,“主人,你好是美俊。這門主也是福分,討了您這樣位人兒。像是那雲端仙人而下。”琉璃停內縈著篆香清爽的笑聲。
近水琉璃,巧笑倩兮,秋初微肅,減卻三分。
聽篆香話,讓拘謹的人再次窘迫不安。
“張夫人,您也別說笑。”寸荷止住篆香對本是拘謹的人調笑,為空茶盞添上茶水。
“主人,可否告訴我您的名諱?”篆香無辜地聳肩,輕拍指尖沾上的糖霜,也不忌諱,詢問著羯羽。另外兩位婦人詫異著她的大膽與逾矩,她們雖是滄州名門,但家主都是青門下的商行。
“張夫人……”那綠衫婦人輕扯著篆香衣襬,壓著嗓子,提醒她逾矩。
“主人勝那雲端仙人,探知名諱乃是幸事,”篆香掃開袖擺,語調帶幾分男子豪邁。
綠衫婦人見她如是,也罷手,挪開身子生怕這張狂的女子惹了青門門主之妻。
篆香自然活潑久未與外界接觸,羯羽也心生好感,並不厭煩她的直接開朗。
“張夫人,主人出聲不了,以字代話。”寸荷將奴僕的拿來紙墨,細細鋪開。
聽說面前這清麗的人不能出聲,篆香輕靈眼眸中洩出純然憐惜。
“齊雨。好是通透。”篆香看著羯羽筆下而出的娟矯字型。
姐姐的名字也極是雅緻。姐姐叫我雨兒便可……羯羽細細寫著。
“姐姐,呵呵,”篆香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緒,脆脆笑出,“好,篆香日後便稱兒,免得生分。”
見著篆香不但沒被羯羽厭惡,反而更加親近。邊上兩位一直正襟危坐的婦人咬碎銀牙,嫉妒眼紅篆香如是近親門主之妻。
篆香挪身輕撫著羯羽圓鼓的小腹,“雨兒,你要常出去走走,滄州景緻甚美,常在這水榭裡悶著可不好。”
“我那時懷著芒兒的時候,這肚子啊,”篆香抬頭盈盈笑道,“也是這般形狀。小傢伙調皮,老是踢我。”
“在襁褓裡的小孩,可是有趣,天天道是吃了睡,睡了吃,鮮有睜眼時。但別以為他們沒更事,只要離了父母,就是問著味也能識別。”
寸荷只是十三四的女子,亦好奇這些事,“張夫人,這臨產可疼?”
“別叫什麼張夫人,門主沒在這兒,就叫篆香,”篆香不喜歡客套,“我長你,你叫我篆香姐。”
“嗯,篆香姐。”寸荷巧巧地點頭。
“這女子生產啊,就和那鬼門關只隔著一張紙。”已然把另外兩人視作無物,篆香吃了口茶,氣吐茶香,“疼,那是然,可是想到靈靈巧巧的孩子,再怎麼也值了。”
羯羽環住自己的小腹,鮮活的胎動,明晰清澈。說不出是喜是悲的情緒堵在胸口,鼻腔痠疼。
天色漸晚,篆香等人,向著羯羽道別。
“篆香姐姐,也請你日後常來。”寸荷道。
“來,自是要來的,”篆香向著羯羽笑道,“我得來看雨兒弟弟。”
送過篆香後,魏巖便到了水榭。見著羯羽臉上的焦慮減了幾分,便覺著自己的決定沒錯。
“雨兒,今日可好?”男子在設好的飯桌前坐下。
綿綿細雨未停。羯羽淺笑點頭。
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