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月色的中衣,慢慢地走到湖水中,一點一點矮下身子,浸進水裡去,最終連頭也埋入了水中。
水裡,靜極了,他只聽到耳朵邊自己擂鼓一樣的心跳。
湖水溫潤得象母親的懷抱,卻是極傷人心脈的。
允諾從小就知道。他只是想,如果他病了,可不可以再次贏得他的關愛。
他會象上次一樣守著他吧,會把他抱起來讓他靠著他的胸膛吧,他會再想法子哄他吃飯喝藥吧,會的吧。
面對感情,仙家竟與凡人一樣無措,用可笑可憐的方式換一個未知的希望。
允諾長長的頭髮飄浮在水面上,象水草一樣柔韌而倔強。
第二天,他果然病倒了。地府的御醫說他染上了極重的風寒。因為他們再想不到箇中緣由,所以開的藥並不對症。但是年青的仙家,恢復力是驚人的,允諾還是慢慢地清醒過來。
黑君黎沒有來看他。
一直沒有。
允諾在夜裡遣走了侍者,下了床。蜷成一團躺在冰涼的雲石地磚上。他想,他會狠心到幾時?狠心到什麼地步呢?
第二天,他的病又翻了,幾位御醫慌了手腳,商量著是不是要去老君那裡討些仙丹靈藥回來。可是到了第天,允諾奇蹟般地清醒了,甚至可以坐起來。
他們都不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黑君黎潛入偏殿允諾的臥室,渡了陽氣給他。
黑君黎前世是年青人,他由凡人之軀修練而入了仙籍,他的體內有極深厚的陽氣,整個地府只有他,可以不受淚湖湖水的傷害。
允諾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床畔有個人趴著睡得正香,黑髮的腦袋枕在他的合紗枕上。
允諾伸手推推他,他抬起頭,露出一張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