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離用涼涼的鼻尖蹭著允誠的臉頰,吃吃地笑。
忽然又俯過身來,捏一捏允誠的胳膊。
允誠問:
“幹什麼?”
練離小聲說:
“你來!”
允誠放下手中的筆,坐到榻上。
“你乃要於什麼”
練離,也不說話,低頭咬牙笑一下,下丁決心似地,主動地吻上來這次不再是小狗樣的啃咬了,也並不熟練,卻帶著撩人的溫度細細地研磨。
然後,小小的膩滑的舌頭試探地伸了進來,又倏地退回去。
允誠扶過他的頭,輕輕地回吻他。有時,練離的牙齒會碰到他的,咯地響一聲,練離便笑。
允誠順手拔下他頭髮上一根小小的簪於,那是—根細長的千年古玉的譬子,允誠的母妃私下裡叫允誠交給練離的。
水滑的頭髮嘩地紛披了練離一肩,纏進允誠的脖子裡。
允誠的手慢慢地伸進練離的衣服裡。
練離已漸漸地適應了地府陰溼的氣候。再不像剮來時那樣總是穿得像一個小棉球一般。
那薄的外衣褪到肩膀處,允誠的吻漸漸地移到這兒。
練離可能是感到有一點癢,讓一讓,又向前湊一湊,又像是躲,又像是迎。
練離的臉是圓潤的,身子卻是男孩子未長成時特有的瘦,他的真身又是隻鷗鷺,越發地纖瘦。緊而小的腰身,窄窄的臀。
允誠的手磋到那個小小的男性象徵,突然像樁燙了似地縮回手去。
這個小孩子,還真的是個孩子啊。饒是老爹爹暗地裡譏諷自己是老牛吃了嫩草,再做下去,真的是要忍不住吃下去了。
再等兩年吧。閻王想。再等兩年。
練離卻好像已經報滿足了似的,安靜地趴在允誠的肩上呼呼地喘氣。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悶悶地笑起來。
允誠動動肩,問那小孩兒,“又笑什麼?”
練離攀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問:
“你說為什麼我的牙齒總是碰到你的?”
允誠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比較難答。笑也笑不得,氣也氣不得,過了好一會兒才含糊地說:
“以後就好了。”
練離笑道:
“是哦,那得多練習,不如我們再練習練習?”
允誠把他從肩上扯下來,“練什麼練,你該睡了。”
練離嘆了一口氣:
“好吧好吧。”
過一會兒,練離說:
“不知恰恰與祁承遠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怪想的。”
允誠似笑非笑道:
“你別打那個主意,近期內給我消停點兒,別想著再往人間跑。”
練離低頭道:
“哦。”
允誠看著他微微嘟起來的嘴,長睫毛上籠著一層水氣,忍不住揉揉他的頭髮道:
“不用著急,這兩個人,是有些造化的,他們百年之後,還會回到天宮去,恢復了年青時的容顏,那時候,我帶你去見他們,在地府也不過幾十天的等頭。”
練離目色迷離,伸出一個手指頭,在空中虛虛地寫了一個‘等’字,悠悠地說:
“我現在覺得,這是最美最好的一個字了,再沒有比它更好的了。”
允誠答:
“嗯。”
練離道:
“我要寫一個大大的‘等’字。”
允誠道:
“哦。”
練離道:
“掛在你書房裡。”
允誠道:
“好。”
練離呵呵笑起來,“你怎麼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了?”
允誠道:“這個,要慢慢地改,你等著吧。”
我又何嘗不是在等著,允誠暗想,興許,比你等的時間還要長久。
啊,等著吧,等著吧。
人這一輩子,就是一個等待的過程。
等著出生,等著成長,等著老去,等著死亡。
等著柔情,等著蜜意,等著你的愛人,在某一天,某一時刻,來到你的身邊。
番外一
黑君黎在地府做了無常的第三百年,他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下午,他來到地府偏殿。
昏暗的殿堂裡,站著一個人。
白色的裡衣,外罩了一件緋色的鮫綃,身姿輕盈高挑,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