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這麼一點,偏偏今天的土豆筐堆得比平時高了那麼一點,最上面一筐放得原本就不是那麼正,在這麼一個小小的衝撞下,下盤稍微歪了那麼一點點,上面那筐土豆就這麼從上面摔了下來。
你摔就摔了,可因為慣性作用,那筐土豆並沒有因為摔到地上就圓滿,仗著籮筐圓滾滾的身體,一筐土豆撒著歡兒往地勢低矮的地方奔去。
火頭兵小胡眼睜睜地看著那筐土豆飛滾而來、眼睜睜地看著那筐土豆撞倒了蘿蔔堆,然後蘿蔔堆推倒了柴禾堆,柴禾堆又砸到了正在燒煮的飯鍋上。
飯鍋裡的滾水濺起,旁邊的火頭兵二狗子連忙奔逃,一時沒注意就撞上了另外一名蹲在地上燒火的火頭兵。
而那名火頭兵眼看就要撲進火堆,嚇得慘叫連連雙手亂舞,一抓之下給他摸到一塊大的柴禾,頓時手往前揮,想把前面燒著火的柴禾向外推開。
著火的柴禾滾到了一邊,剛才的火頭兵避開了被火燒的危險,可滾出的柴禾一下就點燃了一邊的火頭棚帳篷。
一看帳篷著火,頓時小胡和二狗子都嚇得大叫起來,「著火了!快滅火啊──!」
而火頭棚的負責人陳大廚一個飛撲抓住了想要從他面前跑過的人影。
「羅傳山!又是你──!」
跳樑小醜混世記 2
隸屬羲朝最強大的北軍、被稱為拳頭營的甲子營中,此時到處都瀰漫著一股沖天怒火。
能不怒嗎?
全營四百多號大男人從天未亮就操練到現在還沒有吃上早飯,一個個餓得兩眼直冒火星就不說了。
最可恨的是,營地還差點著火。知不知道全軍的糧倉離他們沒有多遠啊!
不,這還不是最讓甲子營計程車兵痛恨的。
最讓他們痛恨的是,明明犯錯的是那三個家夥,為什麼連帶他們也要受罰?
營隊千戶長王標以操練走神、精神不夠集中、沒有做到令行禁止為由,把當時走神的一干官兵統統軍法處置,一人二十軍棍。
被打的官兵們恨不得生吞了羅、李、吳三人。
「你們三個!不但沒有遵守軍令在辰時準時到達輜重隊,還連番闖下禍事!擾亂全營操練不說,竟還敢火燒軍營,你們好大的膽子!」
「大人,我們不是有意的。」吳少華還想辯解。
李雄也連忙哀聲道:「大人,這真的不能怪我們啊!」要怪就怪那個黴星!想著就轉頭狠狠瞪了一眼也是一臉倉惶的羅傳山。
羅傳山張嘴。
「住口!無論你們是有意還是無意,事實已經造成!小小三人差點釀成大禍!你們還不知罪!」
「大人饒命,請念在我們沒有惡意的份上,這些真的都是巧合……」傳山總算找著縫隙插了一句。
「巧合?巧合你們就差點燒了糧草營?如果糧草營被燒,別說你們,我們整個甲子營都難逃死罪!」
王標虎目圓睜,看著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三人,一拍桌案,「來人,把這三人拖出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三人齊聲大喊。
「大人且慢。」王標副手鄭秋玉開口道。
王彪看向他,眉毛一挑,「怎麼?你還想幫他們求情不成?」
「大人,他們三個年紀都還小,身手也都不錯……」
「小?小就能闖禍了?尤其是那個羅傳山!」王彪一指跪在下面拼命磕頭的少年,怒聲大罵:
「自從這小子進我們營裡後,我們營裡就沒一天安生!你說,他闖了多少禍出來?不是今天驚了馬,就是明天射傷人。要麼就弄些毒蘑菇毒得大家上吐下瀉!」
「大人,這都是有原因的,您聽小的說……」羅傳山覺得自己忒冤枉。
「閉嘴!你還有臉辯解?」王標氣得拿起桌案上的東西就砸。
傳山被砸了也不敢叫痛,含著眼淚拼命給鄭副官遞眼色。大人,救救我!我才十七,我不想死啊!
鄭秋玉不忍心,想要開口求情,卻在看到王標的臉色後吞了聲。算了,這人平日可能積累多了,這次就讓他一次發洩個夠吧。
「讓這小子去騎兵隊,騎兵隊的人不是被蜜蜂蜇咬,就是被蛇群騷擾。讓他去步兵隊,更好了,給我集體掉進自己挖的陷阱裡!把他趕去火頭棚,火頭棚的人說讓他來他們就集體逃兵。好啦,讓他去輜重隊,還沒進去呢,就搞得我們整個營差點給他陪葬!你說這樣的人還能留嗎?」
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