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打越狠,以前他雖然狠但至少不是那種失去理智的狠。”
“是嗎……”
“萍翳,你在做什麼?想死了嗎?下來!”玄冥走上瞭望臺狠狠剜了白澤一眼,怒道,“媚夫人有身孕了,明白了吧,你也是個男人,尤皇放你走你識相走了就是!”
萍翳不忍地看了他一眼,下了瞭望臺走了。
原來……
其實,這一刻他不是很傷心,畢竟,他連自己是不是愛這個男人都不知道,真的,一點都不,但是肚子——為什麼,還沒有出生的你,也要這麼欺負我,我一個人在曠野吹冷風還不夠麼,你還要來痛給我看做什麼,你悲傷有什麼用……
真相(改錯別字)……
他似乎從來沒有機會仔細地看一次日出,不思考去路,不思考歸處。在太陽跳出地平線的時候,連小腹裡的痛也平緩了許多,都說朝霞是帶來希望的光芒,果然啊,即使這希望依然讓他冷得透不過氣來,不過到底沒那麼絕望。
本來想,如果天亮了他還是不開門,自己就走了罷。只是這樣任性的想法只有一時便馬上消散。無數人被自己推向戰場,事到如今已經不能放手不管,雖然沒有自己其實這樣的事還是會發生,可是這卻不能成為他推脫的理由。
但是如果他今天還是不開呢,還是繼續等嗎?要是以後呢?
這樣的顧慮倒是很快就沒有了,緊閉的轅門終於開啟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太看得清楚來人的臉孔,難道連眼睛也不太好使了嗎?
那個打頭的人說道:“尤皇傳你。”
說完往旁邊一站,也沒有主動去推輪椅。沒辦法,還是自己動手吧。手指經過一夜已經冷得僵直,努力地彎曲手指木然地搖著輪椅,體味著肌肉上的絲絲刺痛。
中軍正殿裡多日不見人滿面寒霜,眼神裡毫不掩飾的厭棄與不耐刺得他心中狠狠一痛。記憶裡,曾經也有人這樣厭棄地看著他,原來他是這麼招人厭煩,雖然本就不是來談情說愛的,但即使是虛情假意,被人厭棄總是難過……
多日不見,他的第一反應是欣喜,抑制不住的,第二個反應是心疼,那傷,就這麼嚴重麼,已經站不起來了麼?就他所知道的白澤,一個敢逆天的人,會放任自己殘疾麼——然而他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大佬,為這樣的欣喜和心疼很是惱怒,還不吸取教訓還對他心軟一腦袋撞死算了,他嚴重懷疑下令開門的時候自己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被驢踢了。
當然,這絲絲縷縷的想法都被他深沉的表情給掩飾住了,現在,他的表情是很不好講話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見過尤皇。”坐在輪椅上,略微欠了欠身子行了一禮,“身有殘疾,不便行禮,尤皇見諒。”
“你還敢回來?!”
“不敢也不得不回來……”本來想好的理由,想好怎麼跟他說孩子的事,然而現在媚兒也懷孕了,自己受了那麼多苦留下的血肉突然變得無足輕重了,這下子,他要怎麼說。
“知道本座為什麼要放你進來麼?”
“不知。”
“你不是一開始就篤定本座沒有你會死嘛九黎會滅嘛,本座要讓你親眼看著結局。”蚩尤從王座上走了下來,挑起他尖瘦的下巴,“本座不想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本來,像你這樣的情況,少不了要受一頓軍棍的。不過現在——”
低下身子,狠狠咬上暌違已久的唇,壓住白澤顫抖的雙肩,許久才放開,“本座一開始就信任你,哪怕你擺明了就是來耍本座的,哪怕你說你是為了你的小情郎來的,本座聽了你隻言片語就將整個九黎的身家性命壓在你的戲言上!你對得起本座麼?!”
“你情我願的事,說不上對得起對不起。後悔了當初你怎麼不斟酌好了!?”白澤冷笑道——其實不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但是那些話好像不經過大腦,腦子好像不會工作了一般。
又是那樣滿含濃烈哀傷的綠眸,蚩尤看了很是火大,當年,他來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眼神將自己蠱惑騙取了全部的信任,而他的哀傷不過是為了他的情夫(?)哥哥,現在又是這樣,想來也還是為了他吧,你在本座面前流露出對他的深情,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
又是一耳光,不重,卻疼在心裡——耳光無論輕重都讓人疼得發酸。他坐在輪椅上無處可躲,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中。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膽怯了,已經扛不住這樣那樣的秘密,而事實上確實,雖然表面上一直都是蚩尤在虐待他,而實際上,他卻在不停揮霍著蚩尤最為寶貴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