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部分(1 / 4)

也有優勢,同樣捱餓,先倒下的大都是男人,女人就抗造。可弱勢也明顯,女人來到這世上,原本就要承受更多的苦難。

看報紙、電視,婦女衛生巾的廣告有多少?我們那時用什麼?夏天有種大葉子草,是種野菜,能吃,晾乾了搓一搓,挺軟和。幾塊破布,洗了曬了都硬邦邦的了,寶貝似的揣著。冬天怎麼洗?無所謂了,就當沒這碼事兒了。你說有味兒?那人都成野人了,還管什麼味兒呀?那蝨子一球子一球子的,冬天怎麼抓?咬唄。沒結婚的人,誰脫過衣服睡覺了?

“春炸骨頭秋炸肉”,說的是春初秋末的河水多麼涼,你“來事了”,不也一樣得蹚嗎?生病都不當回事兒,這種女人的正常生理現象,算啥?夏天雨水身上淌,血水順著大腿流。冬天打火堆,就在雪地上睡,來事不來事,能不坐病嗎?

李在德老人說:

1938年春,在鍋盔山西南側的勃利縣山溝裡,我生了第一個孩子,5天就死了。

組織上留下李泰俊老兩口照顧我,有點兒馬肉和馬骨頭,搭個窩棚。折騰大半天,生下來了,是個男孩,沒奶水。自己熬命都熬不過來了,能有什麼奶水呀?李大爺、大娘熬骨頭湯給我喝,也不下奶,喂孩子也不吃,頭兩天還哭,第三天沒聲了,眼睜睜瞅著沒氣了。

1937年春,背糧過河,河底是冰,上面是水,過去就不行了。抽筋,全身都抽,吃飯送不進嘴裡去,後來連筷子也拿不住了。那時條件好,住在老鄉家裡,一個老太太給我二兩鹿胎膏,泡黃酒喝,好了。

這回生孩子,又得了產後風,全身浮腫,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老兩口急得團團轉,我讓他們弄老鴰眼樹皮煮水。在密營裡給傷員洗傷口,就用這東西,能消毒。大娘幫我洗,說行嗎?我說行。心裡話,死馬當活馬醫吧——還真就活過來了。

歸屯後生的孩子,特別是冬天,沒活下來幾個。大雪號天的,幾個人圍一圈,扯幾條毯子擋風,沒毯子用大衣。有的生下來很快就死了,雪地上挖個坑,弄座小雪墳。有的難產,大人也埋那兒了。命大,活了,怎麼帶呀?送人都難。十家連坐,你家多個孩子,哪來的?碰上鄂倫春人最好了,他們要小孩,女孩也要。

現在懷孕,有時越精心巴意的,不知怎麼的就流產了,那時想摔掉都摔不掉。男人身強力壯都摔跟頭,挺著個大肚子能不摔?平時也跟頭把勢的,下山,特別是晚上,雪地裡就坐著往下出溜,弄不好就滾蛋了。

胡真一老人說:

1938年秋,在寧安北邊扒鐵路,襲擊悶罐車打給養。我們女兵先撤的,在鏡泊湖北邊讓鬼子跟上了,跑不過它,十幾個人藏進湖邊蘆葦裡。樸銀珠的孩子才兩個多月,是個小子,哭,她拿手捂他嘴。捂一會兒鬆開,還哭,鬼子就在湖邊山坡的路上。這麼哭了兩回,沒聲了,她把孩子按水裡淹死了。我離她幾米遠,蘆葦密,看不見,還尋思這孩子怎這麼懂事呀。鬼子走了,她抱孩子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木呆呆的,傻了似的,光淌眼淚。

我參軍不久,就聽說1師有個叫李元容的指導員,他的媳婦抱個兩歲的孩子凍死了,坐在棵樹下,娘倆雪人冰雕似的。

1938年5月22日,《周保中給宋一夫、劉曙華、季青的信》中說:

號召婦女男性化,一切要以紀律生活革命利益為前提,要她們有獨立工作和政治的鬥爭能力。

不知今日德國如何,當年聯邦德國憲法規定,任何情況下都不得賦予女人使用武器的義務。美國法律則禁止女兵參加直接的地面戰鬥。

從中東到中亞,當導彈、炸彈不斷地奪去包括婦孺老人在內的無辜者的生命時,有時還會聽到殺人的一方表示“遺憾”——隨著包括戰爭在內的人類生活越來越高科技化,戰爭好像也變得“文明”、“進步”、“人性”了。

而我的先人不得不投入的這場戰爭,不但力量對比懸殊,而且這些被稱做“日本子”、“日本鬼子”的侵略者的殘忍、野蠻,在古今中外的戰爭史上恐怕也難覓出其右者。於是,從十一歲坐牢的樸金華,八女投江中只有十三歲的王惠民,到年過花甲的“抗聯之父”李升,就走上戰場,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男人與女人,生者與逝者,有名與無名,都是一個名字:戰士!

而老於太太和部下那些女兵,吃了一種什麼草藥,使自己絕經,昭示的又是什麼?

第49章 “用我們的骨灰來培養被壓迫民族解放之花”

十二烈士山

2路軍總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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