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縣東南部,為橫跨吉林、黑龍江兩省的張廣才嶺餘脈,拉林河、牤牛河川流而過。溝谷縱橫,簇擁著一座座平頂山,地勢險峻,物產豐富,歷史上就是鬍子的聚生地。而從“雙龍隊”到10軍,汪雅臣一直以這裡為根據地。
歸屯並戶“洗大溝”,溝溝岔岔起濃煙,世代居住的家園被毀,人們被趕進“集團部落”,這裡就成了絕地。
7軍緊鄰國境線,游擊隊時期就有進出蘇聯的傳統、通道。10軍像1軍一樣,地處日偽心腹地帶。2路軍西征與10軍會師未果,讓10軍東去下江也一樣難上加難。
1938年7月,汪雅臣率部前往樓山鎮一帶接應西征主力,在小山子被日偽軍阻擊。激戰中,汪雅臣負傷,只得撤回九十五頂子。
1939年6月,汪雅臣帶300多官兵,從小南門去九十五頂子,遇上百餘名日偽軍“討伐隊”。官兵都穿著偽軍服裝,汪雅臣下令休息,還讓把槍碼起來。敵人毫無戒心,躺下、坐著休息。佩戴上校軍銜的汪雅臣,打著官腔跟偽軍官嘮一陣子,下令起隊。官兵抓槍在手,大喊“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沒“滿”軍的事,槍就響了,鬼子就都見鬼去了。
在此前後,10軍攻打亞布力“集團部落”,襲擊沈家屯偽軍教導隊,在衝河伏擊日偽“討伐隊”,為生存而戰鬥,在戰鬥中生存。
有傷亡,無補充,加上逃亡,人越來越少,這支絕地孤軍一如既往的是戰鬥。
1941年除夕夜,汪雅臣率隊在廟嶺子崗上打火堆宿營時,被一雙葛海祿似的賊眼盯上了。這小子叫郭珍,在半公里外的寒蔥河子看到火光,立即給沙河子的日本守備隊打電話。
初三拂曉,在石頭亮子,這支飢餓、疲憊之師被敵包圍。
這是一場最後的戰鬥,這是一支只有20多人的隊伍。炮彈在山坡上咣咣炸響,子彈在林子裡穿織。汪雅臣指揮幾個人和1挺機槍,在西面阻擊日軍,命令副軍長張忠喜帶人從東面偽自衛團攻擊的方向突圍。張忠喜途中犧牲,只有幾個人衝了出去。
打退敵人的衝鋒,汪雅臣命令幾個戰士向西南突圍,他和傳令兵衝向東北角。傳令兵中彈犧牲,汪雅臣腹部受了重傷,倒在雪窩子裡,衝著衝上來的敵人冷笑。
汪雅臣被敵人抬到賈家溝時,因流血過多犧牲,時年三十歲。
李延平和他的將士們
宋一夫叛逃個把月後,4軍1師代理師長曲成山叛變投敵。
宋一夫叛逃的一個直接惡果,就是西征部隊不斷有人逃亡、叛變。
沒人知道李延平這時的心境,我們看到的是他和王光宇仍在率隊戰鬥、向前。
1938年8月初,西征部隊在葦河小五站扒毀鐵路,並與敵激戰,之後又在南溝伏擊日偽軍,斃傷敵40餘人。敵人從長春、哈爾濱急調3000多日偽軍,並有幾架飛機配合,空中偵察,地面圍追堵截。為縮小目標,擺脫敵人,中旬進入五常縣衝河一帶時,4軍與5軍2師分開行動。
山林裡,官兵破衣爛衫,打赤腳和患病的越來越多。山林固然可以提供較大的安全,還得打給養、奪取彈藥呀。月底在衝河打個“集團部落”,得點糧食,援敵很快追上來,部隊被打散,許多人抱著空槍犧牲、被俘。
人生地不熟,每次戰鬥都難以知彼,甚至也不知己:應該前來接應的10軍,在哪裡呀?有個大概方向,懷著一種信念、希望,憑著自己的山林經驗,一路向前。
衝河戰鬥後,收攏隊伍只剩十幾個人了,依然向前,只有向前。
動搖、退縮、逃亡、叛變,各種不希望看到的現象、行為,在2路軍西征途中都出現了。而以李延平為代表的一往無前的戰鬥精神,是最大的亮點。
1938年11月20日,在珠河縣一面坡西南錯草頂子的一個破房框子裡,李延平睡覺時被叛徒開槍殺害。
曹亞範、王毓峰等許多人都是這樣犧牲的,類似情形後面還將不斷出現。
槍聲驚醒了王光宇,他的左肩和手腕也中彈了。他是叛徒第二個暗殺目標。他抓起匣子槍向人影射擊,遠處的哨兵也開槍了,3個叛徒倉皇逃去。
掩埋了軍長的遺體,副軍長帶著幾個士兵繼續西進。
王光宇,原名王興,吉林省德惠縣人,生年不詳。“九一八”事變前,在哈爾濱一中讀書,之後積極投身抗日救亡運動。1933年春,被派到寧安工農義務隊做政治工作,歷任5軍團政委、師政治部主任、師長。
1936年5月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