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綹子”,歸趙指揮。趙尚志認為這種人屬牆頭草,從骨子裡就是不可信賴的。“容易”、“寶盛”帶隊到游擊區收捐,趙尚志寫信警告他們,再來就揍你。縣委認為趙尚志“左傾”,趙尚志認為縣委“右傾”,爭論起來,就有了省委的這封信。
1936年2月20日,由楊靖宇、王德泰、趙尚志、李延祿、周保中等人署名的《東北抗日聯軍統一軍隊建制宣言》中說:“昨日即為國賊漢奸,作日寇的間諜走狗者,今天若能悔過自新,回念中華祖國民族的生存而欲反正抗日救國者——我們聯軍完全不咎既往,願誠意與之作今後抗日新提攜。”
對國賊漢奸尚且如此,那抗日軍還用說嗎?可這話說起來容易,實行起來就太棘手了。因為在老百姓眼裡就是鬍子的這些抗日軍中的相當大的一部分,實在是太複雜、太微妙、太令人難以捉摸了,簡直堪稱世上最難駕馭的群體。比之其他軍,3軍聯合物件中的山林隊成分比較複雜,這種隊伍的搶劫、發財意識是很難克服的,特別是頭目。如果再碰上幾個特別“操蛋”的角色,就更有扯不完的是非了。
哈東支隊成立後,黃炮表面積極、恭順,背地裡卻在2總隊內拜把子,80多人大結義。《中共滿洲省委代表張及團特派員關於珠河游擊隊改編情況的報告》中說:“給趙××同志一個任務——經常召集各隊長談話,一方面接近影響和批評他們,另方面減少壞頭子中間聯歡談話的時間,以減他們結盟的機會。”趙尚志再能言善辯,精力充沛,也只有一張嘴,一個人,況且作為支隊司令,他能只埋頭於這樣“一個任務”嗎?
“對於九江最主要是下層統一戰線。”這是縣委開出的藥方。結果不但是不折不扣的“上層勾結”,而且用了應該是趙尚志最不情願的、此後再也沒用的方式,與於海雲結拜為兄弟,將“九江隊”等部改編為7師。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有個強大的3軍擺在那兒。不然,結拜不結拜都無所謂,想改編,把你的3軍編入俺的“九江隊”吧。
“壓東洋”這名字好聽,拿手的卻是欺壓百姓。它不準3團進入它的地盤,卻去3團活動的地區搶劫、綁票。當地的青年義勇軍就去它的地盤抓走狗,它就揚言要繳3軍執法處的械。趙尚志下令將其繳械。正是“大討伐”期間,再加上敵人大肆宣傳“不打山林隊,專打趙尚志”,許多義勇軍脫離3軍,或者躲得遠遠的,有的乾脆投降了。
事物變化的決定性因素,當然是內因。有些隊伍遲早是要走上這條道的。每次衝突,論理都在3軍,趙尚志也真是忍無可忍。有時你越忍,有人越登鼻子上臉。南滿、吉東這種事情也不少,也繳械,特別壞的頭頭殺掉。但是,大敵當前,衝冠一怒,弄得“四面是敵人”,對誰有利?
當年有“南楊北趙”的說法,意為南滿有楊靖宇,北滿有趙尚志。毫無疑義,他們是東北抗戰的兩面極具代表性的旗幟。可這事兒如果換成楊靖宇,或者李延祿、周保中,是不是會用一種比較穩妥、靈活的方式,使這些動搖的不可靠的隊伍,能在更長的時間裡槍口對外?
還是那句話:性格決定命運,英雄不是神仙。
趙尚志率西征主力威脅敵後,在三九隆冬中奮勇突擊,連打勝仗。其餘各部則遙相呼應,四處出擊。在方正、依蘭、林口一帶活動的1師一部,繳大排,攻部落,並與5軍、8軍、9軍聯合作戰,攻襲依蘭縣城。4師東進寶清,遠征虎林、撫遠,遊擊勃利、密山,所向披靡,在東大荒大展拳腳。5師一舉攻克佛山(今嘉蔭)縣城,活捉偽縣長,參事官吉村逃往黑河途中凍死,殲滅日軍10餘人,解除日偽國境監視隊武裝,繳獲大量武器彈藥,一批秘密檔案和軍用地圖,還有兩部無線電臺。在巴彥、木蘭一帶活動的6師54團,小群多路,不斷襲擾敵人。9師一部在慶城、鐵力、綏稜一帶遊擊,重點襲毀日本人經營的木業,同時拔據點,伏擊進山“討伐”的敵人。
大遊擊,中游擊,小遊擊,主動地“遊”,主動地“擊”。3軍遊擊之處,“滿洲國”就冒煙起火。
在1936年跨年度的冬季“討伐”中,3軍未失舊區,又闢新區,迫使敵人改變“討伐”賓縣、木蘭、通河、湯原、依蘭等五縣的計劃。而無論感覺到還是沒感覺到,3軍的這種大游擊戰略都牽制、調動了敵人兵力,減輕了其他抗日部隊的壓力。
七七事變,全面抗戰,抗聯不再孤軍奮戰了,鬥爭更顯活躍。而日寇加大了“治標”、“治本”的規模和力度,手段也更毒辣了,因為它的戰略利益使它必須儘快地安定後方。抗聯在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