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隱瞞這部分,否認過去有任何精神疾病的相關症狀,這個謊言就是和羅森漢的原始實驗最大的不同。
我和女兒、丈夫吻別。我5天沒洗澡,牙齒泛黃,套上沾滿漆痕的緊身褲,穿上一件寫著“可恨的一代”的T恤。我問丈夫:“我看起來怎麼樣?”他說:“沒什麼不同。”
我驅車前往醫院。早秋時分,開車兜風是最棒的享受了。出了市中心,空氣中瀰漫著牧草與樹葉的芳香,遠處一座紅色的穀倉矗立田野間,白雲掠過藍天,陽光閃亮耀眼。我選擇一所離市區幾公里的醫院,這所醫院設有精神障礙的急診,口碑極佳。我沿著曲折的車道,來到位於半山腰的醫院。
露西·雪慢,砰、砰、砰
我進到熙來攘往的走道,成排鐵門巨大森嚴,精神科急診室就在後面。我按下某個按鈕,對講機裡傳來人聲:“掛號嗎?”我說:“是的。”門忽然開啟,完全不像人為操控。3名警衛坐在暗處,警徽閃閃發亮。有位護士帶我到掛號處,問我:“姓名?”我回答:“露西·雪慢。”她問:“姓怎麼寫?”我說:“下雪的雪,慢條斯理的慢。”護士邊寫邊研究這奇怪的字。她說:“好特別的姓!”
我說:“嗯,我們家鄉很多人是這個姓。”
她抬頭看我,在病歷表上飛快地寫了一些字,可惜我看不到。怕她誤會我胡說,所以再補充說:“我沒去過那裡,是聽長輩說的。”她又問:“信仰?”我答:“猶太教。”我邊說邊猶豫著該不該說我是基督徒。我是猶太教徒,只是不想讓猶太人的身份和負面的事物有所關連。這點偏執的傾向,倒不是每個猶太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