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洗補,又沒個錢鈔,前日廟中都是這猴精,氣不忿我收錢,一時急性去了,如今卻沒一文。”鼯精聽了笑道:“原來這和尚貪錢鈔於心未忘,又偷瓜病根尚在,須設個計較害他。”當下天晚,各自安息。
卻說行者原向三藏說店主是妖怪假裝,三藏不信,八戒又拗,行者雖進了店屋,他卻留心。這晚各自安息,乃隱著身,前屋後屋裡觀看是何精怪。只見兩個鼯精計較道:“那老和尚動了喜心,我們把個躁急心腸耍他,那長嘴大耳和尚既不忘錢鈔,我們把兩塊石頭變作白銀放在他擔子行囊內,等天曉時只說失落金銀,搜出來,那時留他的擔子,打他的孤拐,盡著報我們仇隙。”行者隱著身聽得道:“好妖精,變的像店主卻也不差,但不知是何怪?我老孫如今就要掄出禪杖,打滅了他,破了他好計,又怕師父說我傷生,又且八戒這呆子不信,且持這妖精耍弄,看他怎設計留八戒的經擔。”行者卻又走到婆子店小二房中,探看是何緣故,有這妖怪在店。
只見婆子在房中與店小二說:“這兩個客官總成我們安住長老,想是要討些飯食便宜。”小二說:“只怕是要討長老便宜的。”婆子笑道:“長老有甚便宜與他討?只怕是歹人要騙挾他外方和尚。”小二道:“若是歹人,我們積聚的錢鈔須要藏好了。”婆子依言,乃在床頭取出一包銀子,放在個甕裡,藏於床下。行者見了,機心就起道;“原來這妖怪不是婆子家的,他既要捉弄八戒,老孫也捉弄他一常”乃等婆子小二睡熟,拐他藏的銀子,偷了放在那長椅的行囊裡。
到了天明,大家早起,三藏方才洗了手面,去焚香禮拜經擔。只見那客官兩個大叫道:“這和尚們不是好人!如何夜晚把我店家銀兩偷將去?快拿出來還我!再送到官司!”婆子聽得,也去看甕內,銀包不見了,使一齊叫將起來道:“果是和尚們手腳不穩。”三藏聽得道:“店主人,我們取經僧人不貪財帛,那裡肯偷盜人錢鈔?除了我們經包櫃擔封鎖甚固,但是行囊身上,憑你搜檢。”鼯妖道:“定須要搜,方見明白!”先在八戒挑的擔子上一個行囊中搜出兩錠白銀,兩個鼯精便把八戒拖翻,掄起棍捧就打,三藏忙扯住道:“悟能,你卻也真真兒戲,店主的根子,你如何動這賊心?”八戒道:“師父莫要措冤了我,我隨著師父,身也未離,何曾偷他銀子?”兩妖道:“人贓已在,這有甚講?”那店小二與婆子怒氣兇兇的,也拿著兩條大棍道:“一件實,百件真,快把我的銀包拿出來!”一面就教店小二報地方,說從西來的和尚假作取經,偷人銀子。三藏道:“店主人,莫要亂做,我們現有通關牒文,逢國謁見國王,逢郡邑相會官長,走過多少關隘,住了無數店家,何嘗受人絲毫錢財?便是人有佈施,分文不受。你須斟酌,莫要冤賴平人。”那妖精只叫留下經擔,再拆開封皮,搜婆子的銀包,把個三藏急的暴躁,那八戒又賭神發咒,那婆子越發起急來說:“和尚不打不招!”鼯精道:“只開了他擔子,自見明白。”行者見師父急躁,八戒叫冤,乃向店小二道:“我等遊方外來僧眾,也不知你這兩個店主是你何人 ?'炫書…'怎麼偷了你婆子銀包.反來騙害我們無事長老?”店小二說:“你那大耳長嘴和尚現偷了他根子,如何是騙客?”行者道:“只是他搜出自家說,你店小二卻不曾見。”
鼯精聽得,便拿出石頭假變的銀,只道仍是根子,那裡知被行者暗使神通,鼯精卻待開包與店小二婆子一看,果然是兩塊石頭。行者道:“可真是假騙人。”鼯精說:“你和尚會使障眼法,也罷,我銀子縱是假,你偷婆婆的須是真。”行者笑道:“你一宗假百宗假,店小二哥你也到他房中搜一搜。”那店小二與婆子當真往鼯精屋內提起行囊,只見一包銀子在內。走出屋來,深深向行者拜了兩拜道:“原來這兩個假裝客官,說替我們邀接四位長老到店,叫我說做店主人,他卻立心偷人財,壞了長老德。怎饒的他?店小二,快去叫地方,拿他見官!”三藏道;“於情可恨,於事且寬。但逐他出店去罷。”八戒道:“他方才拖翻我,要打拐我,也是自家疑猜,幾乎被他冤打。這會見了明白,且等老豬打他一頓報仇。”掣出禪杖就要打。這妖精見計不諧,往店門外一陣風不見。
店小二、婆子驚嚇起來道:“老師父,原來是妖精捉弄你我。”三藏道:“店主人,妖精那裡敢捉弄人 ?'炫書…'多管是我小僧師徒念頭不正,引惹了來的。”婆子忙打點齋飯,與三藏們吃了。八戒方才把禪杖去挑擔道:“禪杖禪杖,不虧掣下你來,那妖精怎肯一陣風?”行者笑道:“呆子,不謝老孫替你解冤,卻謝虧了禪杖,只恐這禪杖又替你添出妖精的仇恨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