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來,便無阻礙。可見是聖僧,自有神人護佑。像我們這不守本分違父,只謂的報應不知何日?”一個說:“從今以後,我去耕田種地罷。”一個說:“你去耕種做農工,我去為客作買賣。”一個說:“我無資本做買賣,尋一個手藝做罷。”
三人正說,只聽得員外聲喚出到堂前,他也不待三藏開口,納頭便拜,把他三個本分要做的事直說出來。三藏合掌道:“善哉,善哉,小僧沒有半句可說,只是保你享福延生。”員外聽聞也大喜,父子們拜謝唐僧。
他師徒出了員外之門,挑起經擔,三藏押著馬垛才走,那孫員外一手又扯住唐僧,嘆了一口氣,口裡“嗚啞嗚啞”說不出。行者道:“員外,你又有甚說?”那員外嘆了一口氣道:“可惜那六個頑子不在此見師父們佛面,沾經卷的功德,倘前途幸逢,望聖僧開度地做個好人。”三藏拱手領諾,師徒走了幾步道;“員外記你出這點真心,那為子的也該仰體老父,做些好事。”行者道:“師父,總是孫員外為父的不是,生了這幾多兒子,從小時就該教他土農工商各執一業,他自然各安本分,誰教他少小不教訓,長大習縱了性,為非做歹。方才這三個,也是師父道力真經感應,把他們回心轉意。果然員外說的有理,還有六個不在此眼見功德。”
師徒正講說,只見寒風凜凜,雲氣騰騰,前途又是一派山路。八戒道:“西北風急,只恐天將落雪,走路只走路,管他甚麼眼見功德!”八戒一面方說,果然雪花飄落。但見;初起漫漫飛柳絮,漸來密密散鵝毛。
高山峻嶺銀鋪項,古木殘技玉林梢。
梨花落,蝶翅飄,道路迷漫溪岸高。
莫道豐年人不喜,山人閉戶煮香醪。
三藏道:“徒弟們,這等大雪,前途乃是山路,相近又沒個人家,我們冒雪行程,怎生是好?”行者道:“師父,且自寬懷,徒弟要這雪頃刻晴霽何難?但只是這兩日風吹日曬,渾身乾巴巴的,正要落些雪兒潤潤。”說猶未了,只見山樹林內跳出一隻虎來,三藏見了道:“悟空,老虎來了,怎麼處?我們且住著擔子,放他過去便罷。”八戒、沙僧忙歇下,掣出禪杖來。三藏道:“徒弟,捨身喂虎,是我出家人功行,切莫要傷他。”八戒道:“師父,據你這般說,這猴子身上虎皮裙從何處來?”行者笑道:“這饢糠夯貨倒會踢入疼腿,你豈知那是當年隨師父初出來那片花果山為王的心性,如今隨師父年深日久,取了這真經擔子在身上,就要仰體真經義理,安可造次傷害生靈?只是我老孫不用禪杖.自有伏虎手段。你且住腳,待我降他。”
行者說罷,走近林來,上前才要去揪那虎項.那裡是虎,只見一人站起身來道:“和尚,慢來,你擔櫃中老老實實是何貨物?快獻上來我大王們受用!”說罷,往林中飛走去了。行者笑道;“原來是剪徑小賊,假以虎皮嚇人,他飛走入林,定是有個頭領在裡。”乃走出林,向三藏道;“師父,虎乃賊人假扮,他入林去,定是報信的。料這賊必是孫行德員外之子、我們如結果了他,一地老者分上,一則師父以方便存心,如今等他來,可以勸他則勸化,如不可勸化,待徒弟使個機變服他、”三藏道:“徒弟,憑你怎使機變,只是莫要傷害了他。”八戒道:“師父,你便慈心,叫莫傷害地,他卻假扮老虎剪徑傷人哩。”三藏道:“孫員外分上,看機會可勸化叫他做本分,不在此剪徑,可不是兩全功德?”行者道:“師父,你說得兩全功德甚有理,依徒弟,這起人若出林來捉我們,師父先把個道理與他講;他如不依,八戒、沙僧,你便說出員外分上饒了我罷;他又不依,你兩個與他捉過林去,我老孫自有計較。”八戒道:“事便不難,只恐這賊不聽員外教訓。”
正說間,只見林中三個頭領,帶著無數小賊,丫鈀掃帚,吆吆喝喝,出到林間。雪又狂大,只叫和尚留下貨物。三藏乃上前合掌道:“列位豪傑,貧僧是上靈山求取真經回還,這櫃擔內俱是經卷,那裡是貨物,豪傑們用他不著,放過僧家過去,到了東土課誦,與你增福延壽。”只見一個頭領笑道:“便是經文,我這裡鎮市上庵觀僧尼誰人用不著?”三藏道:“說也不當仁子,經文可是賣錢的?可是搶奪了去唸的?你三位豪傑,莫怪貧僧說,人身難得,盛世難遇,正道難聞。我貧僧把個正道說與你聽,急早本分,做個土農工商事業,上孝父母,下和弟兄,以樂盛時。這人身一劫不復,萬劫難再,如何在這深林做逆理違法之事,玷辱祖宗父母之身?”一個頭領笑道:“這和尚只要利己,不顧別人。你便勸我們本分,做士農工商,且問你不耕不藝,穿衣吃飯,做何事業?你今說我,我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