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不致褻慢了經文,亦是仰體如來至意,不負了保經功德。”尊者依言,隨宣言聖眾,當有四位神王出班說:“我等願顯神通,與取經人奮一臂之力。只是不遠隨行路,待他們遇有厲害妖魔,我這裡方去與他驅除。”尊者道:“路途遙遠,妖魔變幻,俄頃之間,神王如何得知?”神王道:“我聞如來以數珠及木魚梆子給與比丘二人,當令人傳知與他,遇有難滅妖魔,敲動梆子,我處自聞聲去救。”尊者聽說,傳白古佛,依允神王所說。
神王乃令部下報事使者,前往唐僧處探看他師徒,恰遇著比丘、靈虛兩個,手裡拿著一匹布帛,便問道:“二位菩薩,你保護唐僧經文,如今作何光景?”比丘僧答道:“一路來費心勞力,幸喜保護周全。只是如今過這高山前去,妖魔不能必其全無。使者到此何事?”使者乃把神王叫他傳旨報事說出,道:“凡遇妖魔厲害,不能驅除,當敲動木魚,神王自然來助力。又聞此山過去,有賽巫山、九溪、十二峰,極是險峻,倘遇有妖魔之處,須要與唐僧師徒努力前行。”使者說罷,就撥轉雲頭,靈虛子忙把布送與使者道:“遠勞你傳信,一匹市兒奉贈。”使者笑道;“聖經神力,安有徇私受賄之理?”靈虛子也笑道:“只因取經的在靈山講要人事,說後來誦經的恐怕白誦無功,他存了這一句徇私之言,故我等不敢廢了這酬勞之禮。”使者一笑而去,比丘與靈虛騰空前往,他兩個隱身在福緣君山洞之旁,著唐僧如何過山,可到此洞招惹妖魔邪怪?
卻說唐僧押著馬垛,上得高山。山雖高,路卻平,便是有些險隘,遠望著有許多懸崖谷洞。乃向行者道:“悟空,你我山便走了幾處,卻不像此山峰頭遠接,洞谷繁多,山腳下溪水縈迴,有如組練。不知此高山何名?地界過去何處?”行者道:“師父,正是我徒弟忙忙的與那兩個漢子,只講了些佈施布匹的話,便不曾細問他這些事情。”八戒說:“那漢子叫你將那布匹向甚麼洞裡,問甚麼福緣君,自知路徑,你這會便匿起,故意說混話。”行者笑道:“呆子,行行步步只以私心窺我。”三藏道:“兩個不必爭講,看那山松密處,似有人家。”行者道:“山谷那是人家,多是隱士處,待徒弟看來,請師父去相會。”三藏與八戒、沙僧歇下擔櫃,坐在山村之下,等行者探問去來。
行者心躁,那裡由出路走?他從空一躍,就到石洞之前,看見洞門大開,乃隱著身走入洞來。只見兩個隱士對局,一個道:“我棋輸了又要尋個和尚作奇餚也。”一個笑道:“休要譏誚,此乃往事,美蔚君立心險處,幾乎惹動那和尚道人生出事來。”行者只聽了一句“又要尋個和尚作奇餚”,暗忖道:“此必是妖魔,要捉我等蒸煮,我如今沒有了金箍棒,又不敢背了師父不傷生之心,只得隱忍著他是何精怪,再作計較。”乃走出洞門,搖身一變,變了個標標致致小和尚,在那洞門外叫道:“洞內隱君,可容我山僧探訪麼?”
只見洞裡走出福緣君來,見了行者道;“小長老,進洞裡面坐。”行者隨進了洞內,那隱士便問:“小長老,從何處來?”行者答道:“從來處來。”隱士聽了道:“這小和尚答應非凡,一定是有些道行的。”便叫山童取山芋果實出來待行者。行者見了山芋果實,他也不辭,便吃。方才到口,只聞得腥氣鑽鼻,行者想道:“山坡漢子曾叫我酌量吃他東西,看此腥穢之氣,定非嘉果。”乃弄個障眼法術,把他果品攝在洞外。便問道:“二位隱君高隱山中,此必修煉服食,祈保長生,但不知交往何人以為師友?”福緣君道:“小子有友無師,即是這位善慶君,日相與盤桓在松筠洞谷之間。”行者道:“人豈無師?就是隱士這一局棋,當年也有個師父傳授將來;況你要學長生大道,豈有不從師指授?”福緣君道:“我小子不是從師指授的,卻是積祖傳流的。”行者道:“到是家傳,且問你祖上是何人 ?'炫書…'”福緣君道:“小子祖上卻也是有些來歷。小長老若從西來,必定也知一二。”行者說:“十洲三島,上天下地,憑你開闢以來,神仙佛老,我小和尚都知道,你說是何人 ?'炫書…'”福緣君說道:“我祖說來根基正,不是無名與少姓。
曾受天精與地華,坎離混合延生命。
花果山裡樂逍遙,水簾洞內修真性。
只因放蕩在乾坤,菩薩度他成功行。
跟隨長老號唐僧,前去求經到佛境。
說起我祖本事高,神通變化多靈應。
誰人不識孫悟空,美王齊天老大聖。”
行者聽了呵呵大笑起來:“原來這隱士是我的流派。想我離了花果山多年,這遺下的大大小小,不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