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走後,鳴彩輝揚起小臉,疑惑地望著小毒蟬,“你今天對她……好像很不滿呢。話裡……總帶刺的……”
“呵呵,彩輝是在怪我對你媽媽不夠客氣嗎?”不等鳴彩輝回答,小毒蟬又道,“你是沒有注意到,她原本代替你說話,根本就是想掩蓋些什麼。”
“嗯?什麼意思啊?”
“她雖然表面上看是懷疑你太小,口齒不清,所以才會把一些她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省略不提;但事實上,她所省略的卻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對哦!”鳴彩輝恍然大悟一般,“若不是我插嘴,她就會以‘無關緊要’為理由,閉口不提老者吹笛子的事。那樣……我們就猜不出敵人會異術了。”
“何止這樣。我們也同樣無法猜出敵人‘針對我’這一目的;不知道對方‘學藝不精’這一事實;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敵方可能是誰。”
“?!難道叔叔已經猜到對方是誰了?”
“還不是很確定。但至少否定了一個猜想——那個人絕不是我師父。”小毒蟬輕嘆一聲,“本來我想,能用如此巧妙的手法擄走哥哥,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師父……但師父毒術何等高明,定然在香料的濃郁程度上配得絲毫不差,哪還用得著什麼‘笛聲’來輔助?不過,那人異術雖差,毒術會這般運用,卻已然是上乘境界……這樣的人,又是針對我……會是誰呢?”
“想不到就先不要想嘛,”鳴彩輝安慰小毒蟬,又皺了皺眉,“我還是有一點不大明白。如果我娘真要幫那個人的話……不是應該讓你輕敵,然後再一舉抓獲嗎?她隱藏了這些,卻讓你懷疑是你師父下的手,為了救人你定會費盡心力準備……這樣,豈不於他不利嗎?”
“不錯,你的思維越來越敏銳了,”小毒蟬拍拍鳴彩輝的頭,“不過這也不是不可理解的。首先,你母親和那人很可能都不知道我師父的存在,他們可能只是想要我不知道那人會用異術,以便出奇制勝。另外,即使他們猜到我會以為是師父乾的,也沒什麼不妥。他們想讓我自己先亂了陣腳,來個不攻自破。”
“叔叔……你好厲害。”鳴彩輝露出一副徹底崇拜的神情,“你似乎,什麼都懂……彷彿沒有一絲疑惑一樣。”
“你以為這樣好嗎?其實,把什麼都看得太透……這根本不是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相反,懂的越多,人活著就越累。人們都說什麼‘大智若愚’,什麼‘難得糊塗’,也正是這個道理,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對了,你說,我媽她為什麼要害我爸啊?”鳴彩輝神情似有些不自然,“她總對我說爸爸怎麼好,說爸爸有自己的事做才很少陪我們,還要我不要怨恨他……我……不願相信她會對爸爸下手……”
“我有說過她想害你爸嗎?別忘了……對方真正想對付的是我啊。”見鳴彩輝還有些疑惑,小毒蟬接著解釋道,“很可能是他抓了你父親後才去見了你媽,用我哥哥相威脅,要她配合,這樣不就沒問題了。”
“原來是這樣,”鳴彩輝一拍額頭,“我明白了,難怪他劫走我爸後放走我,又不告訴我去哪兒救他。那個人……是要讓我當證人,證明爸爸他落入敵手,以便要挾我媽……他一定把父親的所在告訴我媽了,可是……”
“可是那一定是個陷阱。呵呵,彩輝別怕,人我是一定要去救的。而惟一的線索就是你母親那兒的情報,所以……陷阱也好,危險也罷,我都要去闖一闖。而且,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朋友也被劫走,很可能是同一個人乾的。瞳兒……等我去救你!”
“那我……去找我媽問問訊息。”
“別,打個電話去就行了。她知道那裡危險,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攔的。若不是我是惟一一個可以換得你爸平安的人的話,她恐怕都不會把你給我的……”
“好的,小毒蟬叔叔。”
瞳兒無力地躺在沙發上,面色蒼白如霜。
服下那碗藥已經有兩個小時了,可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起依然如此強烈和清晰。“小毒蟬”這名字,哪怕只是念一聲,想一秒,都能引起心臟一次強烈的抽搐。
那便是真正的,心痛的感覺啊……
淚,似要流乾了一般,已將整個沙發都染上了一層水霧。剛剛自己慘烈的痛哭已將門外的保安引來了兩次。目睹了瞳兒的慘狀後,保安掏出手機給他們的“少爺”打了電話。
很快,房門被猛地開啟,出現在門口的,是吳景鳶略顯單薄卻果感堅毅的身影。他焦灼地衝上前去,將瞳兒摟在懷中,輕輕地替他拭去淚水:“瞳兒……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