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照片,然後又聊一部美國票房大片。那時,外面的他倆誰進來就都完了。我覺得我和米都瘋了。瘋狂的感覺真是特別的美妙。或者,我們倆潛意識裡就在等他們進來,徹底把這事揭開算了。偷偷摸摸的,是不能長久的。
一切真美。我一邊讓自己的手飛翔,一邊注意著另一間房間的動靜。我聽見他們在聊中國、聊南京、石象路、夫子廟、蟹黃包、鴨血湯、臭豆腐和發臭的秦淮河。聊一個在深圳混的他們都認識的女人如何透過男人變成了富婆,現在也來了美國,最後還聊北島那傻哥們的詩歌。我們之間的實際距離也就十來米吧。
我還在房間裡大聲對他們說,我在南京有一個朋友老魚,他的詩比那北島西島的寫的好。有幾秒鐘,我感覺小藍也要進來了,但是我還停不上來。米也不想停止,她似乎在我的腿上和我聯在了一起。這感覺真是天大的刺激。我們真的和這美國一起瘋了!或者說在學習如何真正地瘋狂。這樣的瘋事試多了肯定腦溢血而死。
第二天,我在家裡睡了一整天,也沒和小藍說一句話。感覺她成了一個陌生人。”
那年冬天,張林還在蘇州忽然做起了幾個月的愛情守護神,蘇州人說這種玩法叫“撇情操”。他走動在兩個有男朋友的女人身邊。他說他感覺這是他醫治他所謂的心靈創傷的另一種辦法。他兩個女友,一個是小百花唱越劇的,一個在金陵飯店賣內衣。他說那感覺很純。她們痛苦的時候,他就去陪她們聊天,逛街,去跳舞。據他講,最深刻的關係,是拉手或淺吻唇角。總之幾乎是一些完全的心靈上的交流。張林一度說,他已經徹底告別他攜帶避孕套的年代,也就是告別過去,那個讓他受心靈創傷的時刻。
而老龍則繼續為了他能在有生之年可以睡一百個女人而奮鬥(幾年後這數字升到八百個甚至上千)。
“撇情操”後的大鬍子張林已經很少出現在了南京。他的客戶都在蘇州和上海。但有幾次,他在外地,還是帶了艾月,他的第一號情人。一次,他給我打電話說:“艾月讓我陽萎了。一天,我正和她做那個,突然一抬頭,發現有人拿把刀正要從我視窗翻進來,一開始我以為是她爸,最後是一個喜歡她的同學,追來了上海!一個讀高中的小子。說要來殺了我。我那東西立馬縮成一小團。這幾個月,我都不行了,還去醫院看了幾回,也沒效果。刀在那個時刻出現的感覺真壞。”
而那刻,在電話邊,我說:“張林,我分不清你的女人誰是誰了,她們比你的鬍子還亂。是不是她們都用不同牌子的套子?”張林哈哈大笑。然後,我則和牛京一樣想,張林和他的艾月以及其他女友,那一切真美?我經歷的一切,美不美,和在南京的夜色裡,白天的光,白天的人影和說話的聲音,也那麼蒼白直至發灰髮黑,就這麼回事。
是的,就這麼回事。
5
就這麼回事。自從吻過何羊以後,我很少再見到她。那個吻讓我非常悲傷,簡直難以用語言描述。我懷疑一切真的很美但那美和我無關。由於一個寒冷的吻。我會悲傷得覺得自己和冬天很冷的沒有暖氣的南京都有了一種友誼。有一個下午,我又走到她住的地方,途經隨家倉的精神病院,何羊會畫畫的弟弟就經常住在那裡。這天,他或許出院了,或許正好在那裡。到了何羊住的地方後,我依然趴在了門上。我好像又聽見了那有節奏的類似鳥類相愛的聲音。
它就像水流過的聲音。我沒有敲門,也沒有睡去就離開了。有時候,何羊和那個義大利女詩人會來我住的地方找我。找不到我,就會在門上留言。有時什麼也不寫只畫兩個女人,一個高大卷發的當然就是那義大利人。其實我有點喜歡那個中文名字叫芬的義大利女人,在夜裡想過她一定很豐滿,在床上詩意更濃。她的胸可以我把頭埋在裡面然後構思中外合壁的詩歌。但何羊老這樣,是想見我,還是要送我,一個吻過她的男人,一個外國褐發碧眼的女朋友?實踐她剛認識我時說的話。這就是她的後現代人生藝術?
1990年,我就這麼繼續漂流在我自己的心靈周圍,我敲自己的門,我又關上自己的門。我修那門,然後又踢它,讓它響了又響,成為人類世界通向秘密的必經之地。我還渴望把那門放在地上,然後那個義大利女人就脫光了衣服,躺在上面寫詩。南京,巨大的城市,把長江當衣服一樣繞在身上,在一邊陪著我聽她寫。
有時候,我還約大學時代的最後一年才真正認識並交下的好友英英去打網球。我從沒有告訴她,在我不認識她時,我還單戀過她,第一次手淫時就是想著她。這成了我和她之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