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遊動,所以沒有任何肉慾之感。讓我覺得自己懷裡是一塊有關藝術的玉石。一個女人正睡在那石頭裡。讓我覺得自己的感情在她藝術化的石頭面前非常幼稚。我甚至覺得這吻傷害了我。這是一個我無法明白的女人。直到現在對她我還是很糊塗。她的藝術和她的人生也許要比我的深奧和悲傷。悲傷和深奧是同一種病。在她面前,我感覺自己啥也不是,最起碼不是詩人,一個不懂馬蒂斯和何羊的人算啥後先鋒詩人?
我停止了,希望真的能在她面前一動不動。最好停止在吻她的哪個時刻之前。
中午,我和何羊去南大後門的黑貓餐廳吃飯。天氣有點冷,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口袋裡,她的手更是冰涼,讓我又想到了那個吻,於是又把那手放了回去。
黑貓餐廳,那裡是全南京老外留學生最雲集的地方。我們默默無語吃著,直到何羊認識的一個義大利的中國名字叫芬的女留學生坐過來。何羊說:“她是一個詩人。你們是同行。”
芬還當場讀了她的詩,大意是她坐著落葉回到了羅馬。我拍手叫好。後來,我又看見了英英,她和她姐來這裡吃飯。我感覺英英似乎比以前變漂亮了,而她姐姐卻顯得有點老,很有滄桑感,英英姐姐是北大畢業的文學研究生,在一箇中外文化交流單位當臨時工,據英英偷偷對我說她姐姐是一個戀愛高手。但英英姐姐看起來不言不語,似乎心裡在想別的事情,不像一個風流的女人。我們坐在了一起。
我最後把選單當詩朗誦了一遍。對著那些“魚香肉絲”、“蘆蒿臭幹”、“蝦仁跑蛋”、“金陵烤鴨”、“上海元子”,我幾乎就流下眼淚了,或者說心裡在流淚,也許這些才是真正的純詩。一些菜,一些人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大家全都哈哈大笑,除了何羊。這次她沒笑。我知道,她對我的詩歌以及我的朗誦,感覺還不如那些菜可口。
4
那段時間,我只陪老龍和張林去街上插了一次“潘西”。在新街口附近,我們看見一個穿旗袍的妖豔女人,看起來要有三十來歲。風吹起她旗袍的開叉,可以隱約看見黑色的吊帶襪的帶子。張林說:“老魚,你上,你長相小,這種年紀的女人準喜歡。”我上去搭話,這個女人居然親熱地捏著我鼻子問我:“你有錢嗎?”我說:“不多。夠大家花一個晚上。”她說:“那請我到勝利飯店吃飯。”
勝利飯店的電梯很老,讓人想起舊上海。這女人穿的旗袍也讓人想起舊上海的交際花那類的舊女人。等入座點好菜,我們就藉口去洗手間溜了號。那個還算漂亮的女人不停地說,臺灣男人比大陸的有文化有禮貌還大方讓我們倒了胃口。也許,讓她等她的臺灣男人來救她。但老龍後來試圖回去,他說:“我們又不是沒錢買單?”他對女人永遠是那麼友好。過了半小時,老龍還是忍不住回去了,十分鐘後帶了那女人回來。他對我們說:“她說我比臺灣男人強多了,能知錯就改。”
就那樣,一不注意,我就度過了1990年。張林做澳毛生意,常在外地,他有時打電話給我說他的兩個新女朋友,他說:“我對她們每一個都很真誠。我愛她們超過愛自己。”牛京也在美國給我繼續寫信。
在信裡,牛京說:“這幾天,小藍也來了美國。人,不能忘本。在讀大學的時候,我們起碼做了五百次愛。她還為我流了兩次產。我娶了她,成了一個丈夫,一個有義務和責任的男人。還記得上一次我和你說的那個被我架到走廊的牆上親熱的女人,朋友的老婆,她叫米。她對我結婚了很生氣。有兩個月沒理我。後來又突然想通了,約我去森林公園在紅杉樹下觀景。
在陽光特別燦爛的時候,我還鑽在她的藍色裙子裡,幾乎整整一個小時,就吻裙子的影子,從裡到外再裡,從淺至深再淺。或者就聽森林裡的鳥叫。那些是美國的鳥呀。她的裙子是藍色的,於是我感覺的世界也就了一種藍色,讓我的眼睛發澀和感動。呼吸是困難了點,但我就這麼把頭放在她的裙子裡面。好像我躲在了世外桃源。或者,這裡才是我在美國真正的家、歸宿。如果有可能,我願意一生都這樣,照不到真正的陽光。一切真美,是藍色的光。
有一天,我帶小藍去他們家玩。米的丈夫在客廳裡和小藍說話,我和米就在偷偷在隔壁房間裡做愛。真是瘋狂呀!當時,米說給我們看他們結婚時去旅行時的照片,他們也是在美國結婚的,就把我拉了進去。然後她就坐在我的腿上,撩起了裙子。她沒有穿內褲。讓我忽然想起大海和地下河裡的巖壁。米一天都在等我們來,做了這樣的準備。
我們一邊撫摸,一邊還假裝大聲聊天,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