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佔了偌大的地方,敗了之後更顯淒涼,草覆房瓦,紅柱斑駁,傢什散的散,落得落,植物長得倒是茂盛,風一過,猶如恨女嗚咽。
“我陪你進去?”見申北斗猶豫了一下,南斗便道,“黑燈瞎火的不便走道,別磕著碰著。”
“算了,你進去,還哪來的鬼啊!”申北斗接過南斗手中的燈籠,“我等會出來。”
“嗯。”
申北斗戰兢著進去了,推開吱呀做響的厚門,繞過已經爬滿植物的影壁,黑洞洞的房屋前徘徊著許多形形色/色的鬼影,等申北斗滅掉手中的燈籠後,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大胖小子首先來到了他的身邊:“叔叔,我好冷——”申北斗被拉住的袖子即刻溼了一大片,原來是個青臉的落水鬼。
申北斗訕笑兩聲,隨即用力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中氣十足地道:“本官申北斗,為魯花冤案而來,有知情的——朋友,請現身相見。”鬼們頓時愣在當地,而後一擁而上,申北斗覺得自己被一堆胳膊腿包圍了,眼眶中填滿了各式各樣的死鬼,雖然樣貌迥異,但都不怎麼令人愉快。
很快,院中各鬼發現申北斗原來是個純陰之人,這種人不發陽氣,就算是上了身,也不能佔據他的肉身,因此,走的走,散的散,剩下個把好奇的抱著瞻仰的心理,瞧瞧胳膊瞧瞧腿的。
申北斗很失落,離家十年,昔日稱兄道弟的鬼友們魂飛的魂飛,魄散的魄散,如今這些新鬼們竟然如此冷漠。就在他顧影自憐之際,只覺腦後一陣陰風,傳來一把子嘶啞的聲音:“大——人——”
申北斗欣喜地扭過臉,笑容即刻僵在了面上:這人,死的未免太悽慘了點。
黑衣,枯槁,拄大棒,頭的上半部分保持著豆腐腦一樣稀爛的姿態,白色腦漿滴滴答答劈頭蓋臉地滴下來,下半部分則完好無缺,眼睛是看不到了,只剩一張嘴一張一合,站在一步外與申北斗靜靜對峙。
“你是誰?”
“我是這院裡的管事,老爺叫我老全。”